汪富貴第一個反應過來,開始收拾犯罪現場。
其他人七手八腳地開始幫忙。
胡蕊敲了半天門,好不容易等門開了,一打眼卻看見鐘鳴,金繁,裴念安,方之亮,汪富貴,鹿萌萌排得像個wifi訊號似的,齊刷刷地站成一排,擺明了一副有鬼的樣子。
“怎麼回事?荀夢呢?”胡蕊圍著他們繞了一圈,都沒看著人。
“不……嗝!”鐘鳴剛一開口打了一個響亮的酒嗝,他生怕被聞見酒味兒,趕緊伸手捂住自己的嘴,搖頭悶聲道,“不吱刀……”
胡蕊一臉嚴肅,“我沒跟你們開玩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找荀夢,他人呢!”
目光和最老實的裴念安目光相對。
“胡姐,什麼事啊?”裴念安果然有些猶豫。
胡蕊看了眼被遮住的攝像頭,終於鬆口道,“我知道你們都是護著他,網上的輿論已經好轉了,我來找他是因為……他媽媽的病情加重了。”
一聽這話,所有人立馬緊張起來。
此時,身後傳來一聲酒瓶碎裂的聲音。
閻落站不太穩,跌坐在碎玻璃上,手心上頓時被紮了個洞,鮮血一下子湧了出來,但他似乎完全感覺不到痛,只是仰著頭,看向胡蕊的方向,“你說什麼?”
金繁第一個衝了過來,一把抱住閻落,心疼地看著他手心的傷口。
其他人也跟著過來,有的拿著窗簾掃地上的玻璃塊,有的幫忙攙著閻落。
胡蕊嘆了一口氣,眼底劃過一絲不忍。
為什麼命運對這個孩子如此殘忍呢?
明明一切都快好起來了,輿論也澄清了,所有的阻礙都沒有了,他的面前是一片星光坦途,但偏偏這時候他最重要的媽媽出了事。
就像是搭了很久的積木,本來都要完成了,但此時地基出了問題,一切的一切轟然倒塌。
“你的手機一直是我在保管,剛剛接到了醫院的病危通知書。”胡蕊還是把一切如實相告。
閻落渙散的眼神在聽到這句話後,像是突然有了主心骨,他踉蹌著往前跑著,旁邊金繁和裴念安兩個人都沒反應過來,完全沒拉住他。
“我想去看我媽,可以嗎?”
少年的手心還在流血,眼睛寫滿了痛苦。
胡蕊張了張口,她知道此刻自己說這些很殘忍,但……
“你們跟節目組簽了合同的,除非重大疾病,否則擅自離開節目組,視作棄賽。”
這句話就像一個審判,將少年整個釘死在原地。
閻落踉蹌地退後一步,金繁第一時間抱住他。
下一秒,閻落彎下腰,劇烈地咳嗽起來,他咳得越來越大聲,終於,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金繁瞪大眼睛,站在原地,似乎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倒是閻落欣喜地看著那一地的血,口中溢位鮮血,但嘴角掛著笑,“這樣……我能去看媽媽了嗎?”
胡蕊也沒想到一切發生的這麼突然。
她當即撥打了120的電話,雖然李強留下的人還在堅持說為了節目組的名譽,先請隨行醫生來看看,但是看見閻落口吐鮮血的樣子,那人也不敢再堅持了。
畢竟,練習生生病和練習生死在節目組,那造成的影響完全是兩個量級。
他只是個打工人,可不敢背上一條人命。
救護車來的時候,幾個人都想陪著閻落去,還是方之亮站了出來。
“我去!”
其他人還有些懵,方之亮一句話直接殺死比賽,“我退賽!反正這破比賽我也不想玩了!”
胡蕊當下就做了決定,“那行,那就讓方之瑜陪荀夢去醫院,我處理好節目組的事馬上趕過去。”
方之亮愣了一下。
原來他們都把他當成了他哥是嗎?
也對,他來了之後就喝了一瓶酒,話也沒說幾句,一直以來,都是他哥更關心荀夢。
只是,看著面色蒼白的躺在移動擔架上的閻落,方之亮突然有一瞬間期待。
如果是你的話,應該能分清我和我哥吧?
閻落確實是暈過去了,但更多是因為喝醉了。
至於剛剛吐血的事,他一個鬼差,控制人的身體還是能做到的。
只是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消毒藥水的味道充斥著整個鼻腔,甚至蔓延到了口腔,有種整個人從裡到外都是苦澀的感覺。
讓閻落睡都睡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