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落看著還坐在一旁的隋玉清衝著攝像頭帶著點無可奈何地解釋道：“抱歉，今天就到這裡吧，我答應了要陪隊友吃夜宵去了，明天再來吧。”
一旁的隋玉清就像是被皇上翻牌子的妃子，滿心歡喜地站起身拉著閻落就要走。
“等等，我還沒關直播呢。”閻落制止住了人。
低頭去關直播的時候無意間一瞥，看見某個還等在佇列裡的排著隊的第七個人。
雖然他之前提了一句剛剛那是最後一把，但打遊戲的誰相信“最後億把”的說法，所以排著隊的十幾個人沒一個走的，可排在後面跟排在第七個的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佛陀死死地盯著電腦螢幕，很難不懷疑對方是不是故意的。
但他很確定自己的偽裝沒問題，小鬼差不可能發現他！
但為什麼小鬼差撩了那麼多人，唯獨不撩自己呢？是他哪裡做錯了嗎？
此刻直播間雖然關了，但彈幕還在不停地刷屏，有不少人為佛陀鳴不平。
“不是吧？”
“我們家佛陀等很久了！！！”
“看看孩子吧，真的太慘了，等你這麼久了……”
可註定這些彈幕和他這個人都等不到回答。
佛陀想起直播間關掉之前，閻落被隋玉清牽起的手，心裡突然多了幾分複雜的情緒，他摸了摸跳動的心口，疑惑著：這便是凡人的情嗎？
酸澀、難過、氣憤、委屈……但又無能為力……
還真是新奇的體驗呢，真有意思。
看來，這個遊戲，他得玩得更投入一點了。
佛陀抬手摘掉耳機，也順勢抹掉了自己作為厲鬼的記憶。
從此刻開始，他不再是無所不能的厲鬼，而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凡人，擁有的也只是作為佛陀這個身份的記憶。
在死亡之前，他不會想到任何關於鬼神的事。
與此同時，微博上“鴨子他好可愛”的詞條飛快被頂上去。
原來是鴨子在國外的社交媒體上發了一句話。
“好耶，今天終於見到我選中的對手了！他比我想象地還年輕，不過，也更可愛！”
配圖正是閻落直播間攝像頭的截圖。
這條微博下面最高讚的評論赫然是：在現場，提問顯示器吃了會死嗎？線上等，挺急的。
佛陀坐在電競椅上好一會兒，長久的沉默讓身邊的隊友看不下去，“菩薩”道，“這可不是我認識的隊長！”
op戰隊的隊員起名都很別緻且統一，全是神仙來的。
“玉帝”湊過來拍了拍佛陀的肩膀，“是啊，隊長，要不出去喝兩杯？一醉解千愁，沒必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佛陀像是陷入待機狀態的電腦，正在重新檢索腦海裡的記憶。
突然，一聲“叮咚”讓他回過神來，摸出衣兜裡的手機，他突然眼前一亮，一切的記憶被這條簡訊喚醒。
“他說明天約我一對一呢！”
男人捧著手機，激動地回頭招呼隊友。
幾個隊友紛紛翻起來白眼。
“完了完了，老大被拿捏了。”
“這一看就是高手，不會是個海王吧？”
“人一條簡訊你就樂呵成這樣？沒救了沒救了……”
隊友們七嘴八舌，但佛陀卻開始替人找藉口，“我覺得他肯定是看到我的訊息了，但這不是在直播嘛，咱們是兄弟戰隊，要是一對一的話，不管是我贏了還是他贏了，到時候面子上都不好過，對不對？”
菩薩是個戴眼鏡的瘦高個，擺了擺手，“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佛陀的心情立馬由陰轉晴，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誒呀，你們說得對，我最近就是太緊張了，要不出去個飯吧，我請客？”
“算了，下週就是比賽日了，我們就不去了。”隊友們都很識大體地拒絕了，這種時候一起出去多半要聽隊長絮叨了。
以前隊長是個沉默寡言的性子，但自從對隔壁那個刺蝟一見鍾情之後，整個人就像是中了邪似的，張口閉口，人前人後都是刺蝟，隊員們都有了逆反情緒。
佛陀沒有多說什麼，套了一件黑色外套，拿上車鑰匙走了出去。
他去的是當地一家小有名氣的私人酒吧，人不多，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彼此也不打擾，圖一個清淨省事。
坐在吧檯要了杯酒，沉默地喝了一會，又覺得無聊，佛陀翻出剛剛的直播回放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