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念安握住話筒,站在舞臺中央。
角落裡,閻落摘下了耳機,歌他已經聽了三遍,調子轉音大概都瞭解了,但……一首歌最重要的不是音準,而是感情。
裴念安閉上眼,聲音帶著煩悶。
“安靜的/我想安安靜靜的/閉上眼就能夠睡著/別來打擾了。”
煙嗓特有的性感配合上情緒上帶點譏諷的感覺,讓這首《僥倖者》就像是陰差陽錯地在末日裡倖存下來的人,抬首看著滿目瘡痍的大地,卻發現四周再也沒有同伴。
唏噓,悲涼,壓抑不住的難過。
歌聲裡傳遞出的強烈感情,讓人忍不住跟著難過。
裴念安唱完還站在舞臺之上,低著頭,攥著拳頭,用力將自己上湧的情緒都按捺回去。
臺下響起的掌聲讓他終於從壓抑的情緒中抽離。
臺下,最先站起身的蘑菇頭男生蘇新有些略顯退縮,他原本是覺得這首歌自己練過很多次,唱出來說不定可以給自己加分,爭取鏡頭。
但現在裴念安唱得這麼好,跟在他後面,肯定會被比較,他沒有信心比過裴念安,所以下意識地往後縮。
“荀夢,你先上吧,人家要挑戰的不是你嗎?”
這話一出,一旁的金繁斜睨了對方一眼,滿身煞氣。
這一眼嚇得蘇新縮了縮脖子,他這麼把荀夢推出去是有些不道德,但……也沒人說第一個舉手就要第一個唱啊!他在心裡給自己找著藉口。
閻落自己倒是無所謂,或早或晚總歸是要表演的。
但一旁的方之瑜主動往前一步。
“我先來吧,拋磚引玉。”他看向閻落,笑了笑。
同一首歌,方之瑜的聲音卻是完全不同的氛圍,他的音準極好,技巧也很高,尤其是一句怒音讓人眼前一亮。
“為什麼/你憑什麼問為什麼呢/面對著一堆的問題/已經夠煩了。”
不敢相信,這居然是剛剛那個少言寡語,說話聲音都不敢大聲的方之瑜,他的人像一塊溫潤的玉佩,但歌聲裡帶著一股與生俱來的高傲,一下子反差拉滿,讓人很是驚喜。
輪到下一個出場,那個蘑菇頭蘇新還是往後退。
倒是後來舉手的b級選手站了出來。
他嘆了口氣,“雖然知道比不過,但還是要試試的,不然沒比就認輸,我可瞧不上我的自己。”
大大方方承認自己的不足,但還是勉力一試,抱著這樣的心態,這個名叫易鵬的男生倒是發揮還算平穩,整首歌完成地唱完,雖然不至於和裴念安,方之瑜比,但扛著這麼大的壓力,能正常發揮,已經很不錯了。
最後只剩下蘇新和閻落。
蘇新還有些猶豫,他的水平和易鵬差不多,如果能超常發揮說不定能拿個第三名。
此時的他,完全沒有把閻落放在眼裡,雖然閻落之前表現出的唱歌水平確實不錯,但一首完全不熟悉的歌,剛聽了幾遍,怎麼可能跟他這種練過很久的人相提並論。
但現在,他與其第四個上場,不如等到最後壓軸,反而讓人印象深刻!
蘇新知道,自己剛剛的舉動說不定已經得罪人了,但如果能有一次出風頭的機會,就算得罪了其他選手也無所謂!就怕是人也得罪了,風頭也沒出成。
甚至不用讀心,閻落也能一眼看穿蘇新的小九九。
他走到蘇新旁邊,“怎麼?想好了嗎?是現在上臺還是最後壓軸?”
一雙洞察人心的眼睛微微眯起,提醒道,“有時候順序很重要哦。”
蘇新當然能聽出閻落話裡的嘲諷,但他一咬牙,佯裝不知,捂著肚子道,“我……我肚子有點不舒服,你,你先表演吧。”
說著他一溜煙地跑了。
其他人幾個人看著他落跑的背影,都不屑一顧。
閻落歪了歪頭,笑道,“可惜,在實力面前,順序不值一提。”
他坦然地走向舞臺,握住話筒的瞬間,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噓!”
“安靜的/我想安安靜靜的。”
同樣的歌詞,但他唱出了完全不同的味道。
像是國王朝著臣子們發號施令,散漫中透著一絲不容拒絕。
“我哭,我笑,陷入衝突的思考。
冷靜也是個目標,
不乞不討,答案揭曉,
低姿態的炫耀。”
隨著音樂聲漸強,所有人都被拉入了他構造的音樂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