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和元年七月。
陸遠在江陵玩了半年之後,便起身前往了朗州。
算算時間,這會的劉禹錫,應該已經走出了之前的那種悲觀狀態。
畢竟他這人,生性樂天,嗯,他的字應該和白居易換一下。
白居易一輩子過的真挺夢幻,雖然也被貶過,但都是小貶。
一首《長恨歌》,可以說是對大唐的極致諷刺了。
結果他死之後,唐宣宗李忱還親自給他寫悼詩。
童子解吟長恨曲,胡兒能唱琵琶篇。
這居然是大唐皇帝寫了,只能說大唐真的挺開放的。
若是在其他朝代,明清兩朝就不說了。
即便是在宋朝,哪個臣子要是這樣寫當朝故去君主。
說不定也得去大獄走一遭。
可白居易就很夢幻,一首《長恨歌》寫下來屁事沒有。
而劉禹錫,那就是真樂天了。
即便是大宋的蘇東坡,都沒有他老劉樂觀。
...........
“謹恭兄,半年未見,又壯實了許多,退之那的伙食真不錯嘛!
你可真是有福之人吶,正好趕上了這稻花魚。
來來來,遞一下竹簍。”
當陸遠來到朗州(常德)的時候,劉禹錫這貨居然在田裡抓魚。
“夢得,你........”
看著歡快抓魚的劉禹錫,陸遠眼角不由抽了抽。
這......他知道劉禹錫樂觀,可這表現,特麼的比他這個看戲的還樂觀,就有點過分了吧。
“抓住了,謹恭兄,竹簍......”
陸遠話還沒說出口,劉禹錫就抓著一條稻花魚對陸遠喊道。
隨著魚兒的掙扎,劉禹錫手上,身上,臉上滿是泥點,可他卻沒有半點在意。
“來了,咱們比比,看誰抓的多。”
陸遠將田埂上的一個竹簍扔到了劉禹錫身邊,而後解下道袍紮了幾下,做成了一個臨時布袋,而後褪去長靴,下田開始摸魚。
“夢得,你這也不行啊!這田裡抓魚,你忙活半天就抓那兩條?
難怪要把竹簍扔田埂上的。”
一個多小時後,兩人在田邊的溪流中清洗著身上的泥漬。
此時陸遠用道袍做的臨時布袋,已經裝的滿滿當當了。
而劉禹錫那竹簍中卻還沒幾條。
嗯,釣魚方面陸遠是差了點,但這上手抓魚,劉禹錫這樣的,十個也比不上他。
“謹恭兄好身手,比不了,比不了。
今天我下廚,讓謹恭兄嚐嚐我的手藝。”
劉禹錫清洗了一下腿上和手上的泥後,捧了捧水洗了把臉道。
一套流程下來,還真和那老農有些相似了。
...........
“海畔尖山似劍鋩,秋來處處割愁腸。
若為化得身千億,散上峰頭望故鄉。
夢得,這是子厚寄來的?”
來到劉禹錫的住處。
劉禹錫是貶官,沒有什麼實權,也不能輕易離開。
對於官員來說,這相當於就是圈禁。
雖然該有的俸祿什麼的都有,但是這住處嘛,就是被安排的。
地方的官員為了討好京中官員,對於貶官都不會安排的太好。
劉禹錫自己也沒想著換一間好點的房屋。
所以這住處就很簡陋,總共就兩間房,陸遠一入門,就看到了一張桌子上擺著一個拆開的信件。
開啟一看,映入眼簾的就是這一首詩了。
“子厚這人傷春悲秋的,聽說他連朝廷安排的房子都沒住進去,現在還在寺廟寄住。
想著有朝一日,朝廷還會詔我們回去。
唉,謹恭兄,你說他這樣一個傷春悲秋的人,怎麼在這事情上就這麼開朗呢?”
劉禹錫從後面的廚房中拿出砧板菜刀。
抓出一條魚直接敲暈,而後就是剝腹清理。
這手法,一看就是老手了。
而且劉禹錫也絲毫沒有什麼君子遠庖廚的想法。
一邊處理,一邊回應著陸遠。
“夢得你倒是很適應這種生活嘛。”
陸遠走過去道。
“自從革新開始,我就想過這種下場了,更慘的下場我都想過。
若是我們革新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