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背影,突然有種不知從何而來的預感湧上心頭。他知道,這一夜之後,一切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他想試著去拉他的衣袖,剛抬起手,卻懸在半空,最終還是放下了。他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堵得很,許久未見的朝思暮想的人,卻懷疑起了他。顧明書只覺得一股淡淡的鹹味流進了嘴裡,良久他才緩緩的擦去了眼角的淚水。從今以後,也許他們會各自天涯,也許會視如仇敵,他不敢想往後的日子,只覺得全身像失去了骨架般,無力的要倒下。
門外,魏啟見到將軍臉色沉重,眼神裡滿是未曾言明的苦楚,心中不禁一陣嘆息。事情,似乎還是很棘手。
蕭長瑜步出明華園,寒風呼嘯,雪片如刀割面,然而他卻渾然未覺。魏啟見狀,連忙上前,低聲問道:
“將軍,事情如何?”
蕭長瑜沒有答話,目光凝在遠方的宮牆上,神情複雜難辨。他腦海中迴盪著顧明書那清冷的言辭與淡然的態度,心中疑惑未解,卻又不願再深究。
“回府。”
沉吟片刻,他終於開口,語氣冷漠,轉身徑直上了馬車。魏啟不敢多問,揮手命令眾人護駕離開明華園,朝著府邸方向駛去。
一路上,蕭長瑜閉目養神,但眉間的陰霾卻久久未散。魏啟在一旁看在眼裡,心中更加忐忑。顧明書的反應雖看似無辜,但將軍卻明顯未能釋懷。此事到底是何真相,誰也無從知曉。
“魏啟。”
忽然,蕭長瑜開口,低沉的聲音在狹小的車廂內顯得尤為清晰。
“你覺得,他可曾騙我?”
魏啟一怔,略作猶豫後小心翼翼地答道:
“將軍,屬下不敢妄言。但若顧公子心中坦蕩,為何要與那人走得如此之近?此舉難免讓人多想。”
蕭長瑜聞言,輕嘆一聲,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是啊,難免讓人多想……”
蕭長瑜頓了頓,眸色愈加深沉。他微微側首,目光似透過車簾,看向遠方的京城街道,聲音低得幾乎聽不清:“他是我的軟肋,可我卻分不清,他是我的劫,還是我的歸宿。”
魏啟心頭一震,連忙開口勸道:“將軍,若顧公子心中有您,斷不會如此行事。倘若他真存二心,又何必再念念不忘?屬下以為,此事未必如表面所見,或許還有隱情。”
蕭長瑜閉上雙眼,喉結微微滾動,卻沒有再說話。魏啟見狀,不敢再多言,只好靜靜陪伴在旁。
到達府邸後,蕭長瑜只覺得一陣無力湧上心頭。他脫下披風,隨手搭在一旁的案几上,伸手拿起桌上的茶盞,卻發現茶水早已冰冷。他苦笑著搖搖頭,將茶盞放回原處,整個人坐在榻上,怔怔出神。
腦海中,顧明書的音容笑貌反覆閃現,他說過的每一句話、做過的每一個動作,像利刃般扎進他的心底。
“顧明書,你到底有沒有欺騙我……”
蕭長瑜低聲喃喃,聲音沙啞而疲憊。他緩緩闔上眼,心中卻難以平靜。他想起那封信,想起信中提到的掌事青年,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魏啟!”
忽然,他抬高聲音喚道。
魏啟快步走了進來:“將軍有何吩咐?”
蕭長瑜眯起眼,語氣低沉:“派人去查,查清楚那個青年是何人,他的來歷,他的意圖,還有……他與顧明書到底是何關係。”
魏啟愣了一下,隨即點頭應道:“屬下明白,定會查清此事。不過,李庭似乎已經查了,此人背景簡單,沒有特別的家世。”
蕭長瑜微微頷首,疲憊地揮了揮手示意魏啟退下。他望著窗外漸遠的腳步聲,心中卻絲毫未能安定。
深夜,府邸一片寂靜,只有風聲在外迴盪。蕭長瑜坐在案前,燈火昏黃,他將信紙展開,目光落在那些字句上,反覆琢磨。
忽然,他自嘲地笑了笑:“我竟開始懷疑他了。”
他將信紙揉成一團,隨手丟進火盆,火焰迅速將其吞噬,化為灰燼。可是,無論如何,他的心依舊沉重。他想信顧明書,可那份信任卻被一次次動搖。
“若此事當真,他……”
話未出口,他猛地站起身,披上外袍,走到屋外,仰望夜空,冷月灑下清輝,映在他的臉上,顯得更加冷峻而孤寂。
“魏啟!”
他再次喚來魏啟,語氣果決:“我親自去查!”
魏啟大驚,連忙勸阻:“將軍,您何必親自涉險?若只是一個掌事,屬下派人便可調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