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佳節的夜晚,蕭府張燈結綵,長廊上紅燈籠一字排開,庭院裡花團錦簇,顯得分外喜慶。天空一輪圓月高掛,銀輝灑滿庭院。蕭家大廳內,長桌擺滿佳餚美酒,舉家團聚,氣氛看似和樂融融,卻在無形中暗潮洶湧。
蕭羿端坐主位,端起酒杯,面帶笑意環視眾人:“今日良辰美景,天倫之樂,家中眾人皆齊聚於此,實乃我蕭家之幸。此刻不談朝堂之事,只談家宴歡愉,共飲一杯,祝願家門興旺。”
眾人聞言紛紛起身舉杯,齊聲道:“家門興旺,福壽綿長!”
酒過三巡,氣氛稍顯鬆散,二夫人吳氏柔聲笑道:“老爺,今日府上張燈結綵,果真是滿目祥和。嫡長公子長瑜在朝堂有功,三公子長冥文武雙全,真是我蕭家之幸。”
蕭羿聞言頷首,目光落在蕭長瑜身上:“長瑜啊,你如今年紀不小了,家中事務繁忙,為父和你母親早就盼著你成家立業,開枝散葉。”
蕭長瑜執杯的手微微一頓,隨即笑而不語,只低頭抿了一口酒。
這時,三弟蕭長冥故作不經意地開口:“大哥為朝廷立下赫赫戰功,可謂名震京城。如今再娶一位賢良淑德的大嫂入門,豈不更是錦上添花?”
蕭長瑜聞言,臉色微沉,卻依舊平靜。他淡然放下酒杯,抬眼望向蕭長冥:“三弟,你的心思不在兵法上,卻總愛插手別人的私事。為兄婚事,還輪不到你來操心。”
蕭長冥見狀,冷笑一聲:“大哥,這話說的未免太見外了。我不過是一片好意,你若成婚,豈不是父親母親的心願?”
蕭辰曜見兄長語氣漸重,忙低頭躲避鋒芒。他雖為庶子,自知在這家宴上本就身份尷尬,平日裡亦不敢多言,只默默夾菜充飢,彷彿未聞這些對話。
蕭羿皺眉看向蕭長瑜,語氣沉穩:“長瑜,你三弟說得沒錯,你如今仕途順暢,寧家那樁婚事也已經解除,是時候重新考慮成婚一事。家族之責,你不可推卸。”
蕭長瑜沉默片刻,抬頭看向父親,目光堅定:“父親的苦心,長瑜銘記在心。但婚姻大事,關乎終身,我自有打算。”
蕭羿臉色微冷:“什麼打算?難不成,你還在執迷不悟?關於顧明書的傳言,雖暫時平息,但若再有所牽連,我絕不會坐視不理。”
此話一出,大廳內瞬時寂靜無聲,彷彿連燭火的跳動也凝固了。
蕭長瑜緊握酒杯,骨節泛白。他勉力壓制住內心的怒意,抬頭看向蕭羿:“父親,我與顧明書不過泛泛之交,流言蜚語不足為信。還請父親勿再提及。”
蕭羿冷笑一聲:“泛泛之交?若真如此,又怎會招來那些言語?我蕭家乃簪纓世族,絕不容許因你一人而損毀名聲!”
曹氏見狀,趕忙上前圓場:“老爺,今日中秋家宴,何必提這些掃興之事?長瑜畢竟是孩子,他自然會有自己的考量,您不妨多給他一些時間。”
蕭羿聞言,嘆了口氣,揮手道:“罷了,不說了。只是長瑜,你要記住,家族榮譽大於一切!”
蕭長瑜起身拱手:“父親教誨,孩兒謹記。”隨即,他語氣微冷地補充:“只是今日孩兒還有公務在身,失陪了。”
蕭長瑜走出大廳,寒夜清風襲來,帶走了幾分胸中的鬱結。他仰頭看著明月,低聲自語:“家族榮譽……可我蕭長瑜的人生,難道註定要被這些桎梏所束縛嗎?”
大廳內,蕭羿望著他的背影,臉色陰沉:“這孩子,性子愈發倔強了。夫人,你將他寵得太過了!”
曹氏低嘆一聲:“他是您的嫡長子,您心中自是清楚。他有自己的驕傲與堅持,不如寬容些。”
蕭羿揮了揮手,語氣沉重:“罷了,這事暫且放下。只希望他不要執迷不悟,最終害了自己,也害了蕭家。”
曹氏輕聲道:“老爺,您既然已將家族寄託於長瑜身上,就應當相信他。他雖性情剛強,但從未做過對不起家族的事。”
蕭羿沉思片刻,眉宇間依舊緊鎖:“但願如此。”
一旁的蕭長冥見狀,面露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他放下酒杯,起身向蕭羿行禮:“父親,母親,大哥的事自然由您操心。長冥才疏學淺,今日家宴便不多叨擾了,先告退了。”
蕭羿擺了擺手:“去吧,明日記得去武場操練,不要懈怠。”
蕭長冥躬身應聲後離去,嘴角隱隱帶著幾分冷笑。他行至迴廊,停步望向蕭長瑜離開的方向,目光深邃:“大哥啊,你的執念會是你的軟肋,家族的未來終究不會如你所願。”
夜風清冷,蕭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