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長瑜近日內心翻湧不已,雖然表面上鎮定自若,但眉宇間的愁緒卻難以掩飾。他本就心事重重,如今被父親蕭羿叫入書房,直覺告訴他,這一場談話,少不了訓斥與敲打。他端正衣冠,低眉順眼地走入書房,關上門,便看見蕭羿背手而立,目光如炬,似乎早已將一切看透。
“長瑜,”蕭羿的聲音低沉威嚴,打破了沉默,“近日關於你的那些傳言,我未曾問過一句。可你心裡該有數,這些事若是真的,你對得起蕭家的門楣嗎?”
蕭長瑜垂首,恭敬作答:“父親,流言蜚語不過是他人心生嫉妒,刻意汙衊罷了。兒子雖不能自詡品行無瑕,但絕不至於壞了家風。”
蕭羿冷笑一聲,目光如刀:“哼,你倒是會替自己開脫。長瑜,你是蕭家的嫡長子,不管在外如何戰功赫赫,在這京城裡,你代表的是整個蕭家的臉面。你以為我在乎那些小人妒忌?我在乎的,是蕭家的根基。那些傳言雖未必盡信,但若叫皇上聽了心生嫌隙,你以為你那些戰功還能護得住你?”
蕭長瑜抬眼,目光清澈堅定:“父親放心,兒子明白家規,自會以家族為重,不會讓流言汙衊家門。”他語調雖恭敬,心中卻像壓了一塊巨石。他知道父親的話並非毫無道理,甚至每一字都戳中他的軟肋。然而,他也清楚,為了蕭家的榮耀,他只能將自己的感情埋藏在心底。
蕭羿盯著他,目光中多了一絲探究:“如此甚好。可你如今已二十六歲了,是該為家族分憂的時候了。蕭家的基業得來不易,你弟弟們還小,整個家族都仰仗你護持。如今,程家與楊家勾結外敵,暗通白蓮教,此事皇上定會追查,而很可能讓你去負責。長瑜,你可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蕭長瑜深吸一口氣,低聲答道:“意味著蕭家能否在朝廷中立穩腳跟,全在此一役。”
“不錯。”蕭羿語氣沉重,“若能徹查此案,蕭家聲望更上一層;若有半點差池,不止你一人遭殃,連蕭家數代基業也將毀於一旦。長瑜,你要記住,蕭家的光輝,絕不能因你而蒙塵。”
蕭長瑜垂下眼簾,語氣堅定:“父親放心,兒子絕不負家族重託。”
然而,他心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他知道,父親的每一句叮囑,都是在告誡他,不能因兒女私情誤了大局。而他此刻越發想起顧明書的溫柔眉眼,那些思緒如同利刃般扎入心間。他心裡也暗自發誓,無論如何,他都會護顧明書周全,即便要忍辱負重,也絕不讓他受半點委屈。
蕭羿看著他點頭答應,眉頭稍微舒展了一些,但仍未完全放心。他踱步至書案前,揮了揮手,語氣緩和了一些:“下去吧,既然你知道輕重,我也不多言了。只記住,這個世道,不是隻有你一人心懷抱負。家族的榮耀,是你最大的責任。”
蕭長瑜行了一禮,低聲應道:“兒子謹記父親教誨。”
他轉身走出書房,心中卻似壓了一塊大石。他知道,父親的警告並非空穴來風,家族與個人的責任如山般壓在他的肩上,他必須謹言慎行。可他蕭長瑜,也絕不是輕易向命運低頭之人。他暗自盤算著如何在風波中既保全家族,又能守護自己珍視的人。
夜色深沉,他站在書房門外,仰頭望向無垠星空,心中默默唸道:“明書,你可知我心?即便這世道逼我背離初心,我也不會放手。你是我此生唯一的執念,無論前路如何艱難,我都不會讓你孤立無援。”
蕭長瑜從書房出來,迎面撞上了二弟蕭辰曜。他看著這個年紀尚輕的弟弟,眼中多了幾分複雜的神色。蕭辰曜正要開口,卻發現大哥神情凝重,似有許多難言之隱,便將原本要說的話嚥了下去,只說道:“大哥,父親是不是又訓你了?”
蕭長瑜搖了搖頭,語氣平靜:“訓斥不算,只是勸誡。”
蕭辰曜對這番話不以為然,笑著說道:“父親對你總是高要求,怕是因為你將來要繼承家業吧。大哥,你從小優秀,戰場上無往不利,可父親卻總覺得不夠。若換成我,只怕早就逃之夭夭了。”
蕭長瑜斂了斂眉,正色道:“二弟,這可不是戲言之事。身為蕭家子弟,保家衛國是天職,更何況我們肩上的責任豈止家族?父親對我嚴苛,是希望我們蕭家長盛不衰。”
蕭辰曜點了點頭,沒再多言,隨即卻忽然問道:“大哥,最近坊間傳言四起,說你與戲班的顧明書交情匪淺,甚至有人說……”
“住口!”蕭長瑜猛然厲聲打斷,神色間已帶三分怒意,“你胡言什麼?那些話不過是旁人捕風捉影,豈可當真?若再聽見類似的胡言亂語,切莫傳到父親耳中,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