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久到連傲決都模糊了思維。
流年似水,白雲蒼狗,這一方無窮無盡的浮雲空間,在傲決眼中已經徹底變幻成了千奇百怪,魑魅魍魎的世界。
荏苒迴圈之中,他什麼都忘了。
過去,現在,未來。
神功,武學,劍道。
他能記得的只是,不斷的攻擊,極盡伐戮。
天生魔軀,受盡世間凡塵因果,帶上了一層層無形枷鎖,他才時刻保持清明,纖塵不染。
然而,當他解開一重重羈絆,再次入魔之後,他才算是真正解放了自己的天性。
以魔入道路漫漫,無法無天一甲子。
在這種走火入魔的狀態下,他將身體開發到了極致。
不僅肉身體魄經受了無窮的考驗,壓榨;就連他體內自主執行的各種武功都多舛似被磨鍊到了無方的境界。
不顧規則,不守秩序,它們跳脫出了各自的道路。
放浪形骸,為非作歹。
齊頭並進,渾然一體。
為了極致的攻伐,純粹的殺戮,它們在傲決無數次的揮灑下,逐漸糅合到了一起。
這一刻的傲決,開始不拘泥於任何形式的招式,揮手間瑰紅色璀璨美麗之間,盡情的釋放出無匹,無垠的毀滅力量。
他開創了獨屬於自己的武學,走上了自己的路。
也就在他愈發沉浸的時刻,耳邊傳來淒厲,動情的呼喚。
甯中則,撲也似的一頭扎入他的懷裡,死命似的要揉入他的身體一樣。
雷霆迸濺,火光沖天,相互碰撞的過程中,便是看見了大自然天崩地裂的毀滅景象。
山河倒轉,也不知何時,才能塵埃落定,風平浪靜。
“決兒,你已經長這麼大了。”
甯中則眉梢餘韻未銷,痴痴地看著眼前已經長成頂天立地的大好男兒。
而傲決也是思緒放空,愜意的擁著對方。
他沒有做聲,但是甯中則卻感受了他的愛意。
呵護,溫柔,小心翼翼,無一處不顯示著他的心意。
她很高興,很滿足,已然忘卻了一切精神的煎熬。
不過,在感受到強弩之末,又蓄勢待發之後,她立馬又大驚失色的嗔了傲決一眼。
“決兒,你,叫我一聲冬兒~”
她到底是自卑多想了,扶著寬闊的胸膛,還是想聽他親口告訴自己,不會嫌棄她。
“冬兒。”
果然傲決一聲冬兒之後,她立馬又柔情蜜意的百依百順。
含辛茹苦,相濡以沫。
二人發洩似的,也不知過去了多久。
直到甯中則再也承擔不起,哀苦投降。
“決兒,咱們離開這裡了嗎?”
“沒錯。”
“你我都已經晉升大宗師巔峰境界,留在這裡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看著近在眼前,淡薄的光門,甯中則細心的服侍傲決穿著衣袍。
儘管心中不捨,但依舊沒有任何怨言。
在她看來,不是重獲新生意義重大,而是能夠陪著傲決,共渡一段荒唐時光更加珍貴。
她始終處於自卑地位,傲決再多關懷也沒用。
因為她清楚,這本不是自己該做的夢。
一旦走出這方夢境,她就再也無法擁有傲決了。
想到這,她又眼中滾落淚珠。
實在難堪,不知羞,但是她就是忍不住。
不過,傲決並沒有說什麼,而是捉住了她的手,帶著她一起走出了這裡。
物是人非,當二人再次回到留春谷時,似乎這裡又恢復了平靜。
沒有人了,杜先生也離開了。
他自己的洞口內,遺留下她寫好的紙箋。
‘好主人,妾身先行一步,去賺銀子給你花~’
‘洞口也被封住了,不過相信難不倒你。’
‘下次再見,你就準備被妾身包養吧 ~’
略帶俏皮的話,也只有對傲決,杜先生才會這樣。
依稀可見,她溫柔的笑容,以及作弄自己時候的模樣。
是的,杜先生太瞭解他了,知曉他不會隱而避世,有朝一日一定會踏足江湖之上。
所以,她舍開安靜閒適,奔往腌臢濁世之中。
為的,只是她印象中一個尚且稚嫩的小主人。
甯中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