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邛昊塔在微弱的星光下靜默矗立,像一位注視著歷史的冷峻守護者。塔身的每一塊磚石彷彿都刻滿了無聲的故事,古老的氣息在寒風中彌散。塔頂隱隱閃耀的光輝穿透夜空,召喚著每一位尋求真理與力量的勇者。
夏廣正披著一件暗紅色的斗篷,獨自站在塔前。他剛剛登上權力的巔峰,沅沁的萬民尚在歌頌他的名字,可他心中清楚,腳下這條路才剛剛開始。他低頭望了一眼手中的長槍“璇薈”,槍身在微光中泛著幽暗的金屬質感,彷彿在提醒他肩負的重量。
“邛昊塔。”他低聲自語,聲音在寒冷的夜風中被吞噬,“她的審視,真的能說明一切嗎?”
他邁出第一步,塔門前的石階傳來清脆的迴響,打破了四周的寂靜。他的腳步沉穩,但內心卻如同那夜空般複雜。登基不過數月,他已然見識了權力的險惡和眾生的百態。可今日,他必須獨自面對這一切——不僅為了自己的信念,也為了證明,他有資格扛起這個時代的未來。
當他推開那扇沉重的塔門時,迎接他的,是一道熾烈的光輝和一片無垠的黑暗。他緩緩踏入,心頭驟然升起一絲不安,卻又被更深的決意壓下。他知道,這一夜,他將接受一次真正的試煉。
夏廣正的腳步剛踏上邛昊塔的石階,身後的幾人緊隨其後。馬錫安手握長劍,目光銳利如鷹,始終警惕地掃視著四周。胡莘祥雙臂抱在胸前,嘴角掛著一絲漫不經心的微笑,卻難掩眼中流露的冷靜與思慮。而張開根則默默站在最後,他的身影笨重,卻給人一種穩如山嶽的踏實感。
“宰相大人,您真的不隨行?”馬錫安停下腳步,回頭望向停在塔外的宇文庭炎。
宇文庭炎微微搖頭,目光在塔身上緩緩遊移,臉上帶著一種無法言說的複雜神情。“邛昊塔是溯締辰爍的意志之地,我雖在朝堂中掌握一國權柄,卻自知無法承受她的注視。此行乃陛下的試煉,我在塔外守候即可。”
張開根聞言,冷哼一聲,低聲道:“敬畏?還是不想沾染因果?”
宇文庭炎不為所動,只是微微一笑,拱手說道:“張先生,這片天地皆有規矩,願你們平安歸來。”說罷,他轉身朝塔外的陰影中走去,背影漸漸被夜色吞沒。
夏廣正沒有理會他們的交談,他站在石階之上,抬頭望著塔門高懸的石匾。那古老的文字像是由無數刀劍刻下,透露著斑駁的威嚴與歲月的痕跡。許久,他低聲說道:“走吧。”
塔門內是一片深邃的黑暗,唯有微弱的光線從高處灑下,勾勒出殿堂模糊的輪廓。馬錫安率先跟上,胡莘祥和張開根緊隨其後。他們四人的腳步聲在空曠的空間中迴盪,如同古老鐘聲的餘韻。每一步,彷彿都在接近未知的深淵。
夏廣正忽然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仍舊黑暗的塔門方向。那裡早已沒有宇文庭炎的身影,只有外面冷冽的夜風隱隱透入。他微微皺眉,沉聲道:“無論這座塔中藏著什麼,我們都要準備好面對一切。”
“陛下放心。”馬錫安低聲說道,聲音中透著堅定。
胡莘祥拍了拍身側的飯桶,咧嘴笑道:“有我在,就算是神,也得挨我一巴掌。”
張開根微微一笑,打趣道:“可別輕敵了,陛下的試煉,恐怕不會簡單。”
夏廣正沒有再多言,他的手輕輕握緊了“璇薈”,彷彿從中汲取力量。他轉身朝塔內更深處邁去,身影漸漸融入那片光與暗交織的迷霧之中。
一進入聖殿,幽暗的空間驟然一亮,整個殿堂瞬間被籠罩在一片金色的輝光之中。還未來得及看清眼前的景象,一股無形的力量如同颶風般席捲而來。
“陛下,小心!”馬錫安拔劍的動作還未完成,就被這股力量重重擊中胸口,整個人如斷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砸在聖殿的石牆上,發出一聲悶響。他咳出一口血,勉強想要起身,卻發現身體如同被一座無形的大山壓住,完全動彈不得。
“怎麼回事——”胡莘祥的臉色一變,他剛抬手結印,聖殿中央驟然伸出一根閃耀著金屬光澤的巨臂,快若閃電地抓住了他的肩膀,將他死死按在牆上。金屬臂彷彿帶著某種神秘的符咒,釋放出令人窒息的壓迫感。胡莘祥咬緊牙關,試圖反抗,卻發現體內的能量被完全壓制,無法調動分毫。
張開根見狀,怒吼一聲,召喚出一道筆直的一次函式直線,朝著金屬臂斬去。然而,那直線尚未逼近目標,竟詭異地在半空中扭曲,隨後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硬生生折斷。斷裂的直線彷彿失去了控制,猛地轉向,直刺張開根的胸膛。
“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