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洛聽到他突然問出自己是否有孕時,只覺得一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彷彿要跳出胸腔一般。她下意識地用手護住微微隆起的腹部,眼神中流露出難以掩飾的恐懼和慌亂。因為她實在太害怕蕭玄澈會發現自己肚子里正孕育著屬於他們兩人的孩子,而如今的她,早已下定決心不再與這個男人有任何瓜葛。
“孩子是誰的?”蕭玄澈凝視著她,目光如炬,似乎想要透過她的眼睛看穿一切。就在這時,他敏銳地捕捉到了她眼底那一閃而過的驚慌之色。
顧清洛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然後冷冷地回答道:“反正不是你的。”話音剛落,她毫不猶豫地邁步走向一旁的沈鐸,並伸手輕輕拉起了他的手。
沈鐸先是一愣,但很快便明白了顧清洛的用意。他深知她之所以這樣做,無非是不想讓蕭玄澈知曉孩子真正的父親其實就是他。於是,他配合地握緊了顧清洛的手,給予她無聲的支援。
然而,眼前這親暱的一幕卻徹底激怒了蕭玄澈。只見他雙眼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雙手緊緊地攥成拳頭,關節處都因過度用力而泛白。他怎麼也無法接受,那個曾經令他心心念念、魂牽夢繞的女子,此刻竟然與自己視為手足的好兄弟親密無間地站在了一起。
盛怒之下,蕭玄澈再也顧不得其他,他猛地掄起拳頭,帶著滿腔的憤怒朝著沈鐸的臉狠狠砸去。
“住手!”顧清洛萬萬沒有想到蕭玄澈竟會如此失控,頓時被嚇得花容失色。可身懷六甲的她根本無力阻止這場爭鬥,只能心急如焚地在一旁嘶聲大喊,希望能夠喝止住蕭玄澈瘋狂的舉動。
“夠了!蕭玄澈,別讓我恨你!”顧清洛怒不可遏地吼道,全然不顧自己還懷著身孕,步履踉蹌地朝著蕭玄澈衝了過去。
而此刻,白朮正躲在一個他們無法察覺的角落裡,默默地注視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她原本以為看到這樣的場景,心中會充滿對顧清洛的嫉妒和怨恨,但令她意想不到的是,此時此刻,她腦海中浮現出的竟然是希望蕭玄澈能夠殺掉沈鐸。因為只有這樣,那個她愛而不得的男人——沈鐸,才永遠不可能屬於任何人,包括顧清洛在內。
“顧清洛,你竟然護著他?”蕭玄澈滿臉痛苦地望著那緊緊攙扶著沈鐸的顧清洛,聲音顫抖地質問道。
“沒錯,他就是我孩子的父親,我護著他又怎樣?難道你還有意見不成?”顧清洛毫不示弱地回瞪著蕭玄澈,語氣強硬得讓人不容置疑。然而,只有她自己心裡清楚,這個所謂的“孩子的父親”不過是她隨口撒下的謊言罷了。但只要沈鐸守口如瓶,只要她咬死不認,那麼蕭玄澈就絕對不會發現這個秘密——其實孩子真正的父親正是他自己。
聽到顧清洛如此斬釘截鐵的回答,蕭玄澈只覺得心如刀絞,痛得幾乎無法呼吸。僅僅只是短短四個月之前,他才剛剛與顧清洛和離而已,可如今卻親眼目睹她這般堅定地維護另一個男人,甚至還聲稱對方是她腹中胎兒的生父......這一切都讓蕭玄澈感到難以置信,彷彿整個世界在瞬間崩塌。
“好好好,顧清洛你很好!”蕭玄澈面色慘白如紙,嘴唇微微顫抖著,那一雙原本明亮有神的眼眸此刻黯淡無光,眼眶中漸漸盈滿了晶瑩的淚水。他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心痛得彷彿要撕裂開來一般。
只見他緩緩抬起手,用衣袖輕輕擦拭去眼角滑落的淚水,但新的淚水卻又如決堤之水般源源不斷地湧出。
他絕望地望著顧清洛,聲音沙啞而低沉:“我滿心歡喜地來找你,本以為我們可以再續前緣,可沒想到......你竟然說沈鐸才是你腹中孩子的父親!”說到最後幾個字時,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踉蹌了一下,似乎隨時都可能跌倒在地。
蕭玄澈緊緊咬著牙關,強忍著內心巨大的痛苦和憤怒。突然,他猛地抽出腰間的佩劍,毫不猶豫地割下自己衣服的一角,狠狠地朝沈鐸扔去。那塊衣角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宛如他破碎的心。
“沈鐸,從今日起,再次相見之時,你我便是生死仇敵!”蕭玄澈怒目圓睜,額頭上青筋暴起,他用盡全身力氣喊出這句話後,便毅然決然地轉過身去,頭也不回地大步離去。
“阿澈……”沈鐸望著蕭玄澈漸行漸遠的背影,心中充滿了無奈和苦澀。他曾答應過顧清洛,絕對不能將孩子的事情告訴蕭玄澈,所以如今即使被誤會、被怨恨,他也只能默默地承受這一切。
就在這時,一直守候在一旁的夜影匆匆趕來,恭敬地說道:“王爺,客棧屬下已經安排妥當……”然而,他的話尚未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