諷的話語猶在耳邊迴盪:“父親之所以迎娶你母親,不過是貪圖她身上的美人血罷了。”那時的顧清洛只當這是顧清卿的胡言亂語,未曾放在心上。
可如今想來,自從父母成婚後,母親的身體便每況愈下,始終孱弱多病。曾經她懷疑是父親給母親下毒,難道並不是父親暗中下毒,而是他一直在抽取母親的鮮血嗎?
一個又一個的疑問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令顧清洛感到無所適從。她呆呆地坐在那裡,眼神空洞無神,完全不知接下來該何去何從。
就在這時,蕭玄澈焦急地湊到她面前,關切地說道:“清洛,你看你這臉色實在太差了,我馬上讓人請大夫過來給你瞧瞧!”他眼中流露出的慌亂之色毫無掩飾,彷彿生怕失去眼前這個女子一般。
然而,顧清洛卻只是淡淡地搖了搖頭,語氣依舊冷淡疏離:“多謝王爺關心,不必麻煩了,我對自己的身體狀況心裡有數。”
“王爺,我累了”說完,她緩緩站起身來,腳步有些踉蹌地朝著床走去,留下一臉憂慮的蕭玄澈呆立原地。
“好,你好好休息。”蕭玄澈隨口應道,但他的心思顯然並不在此處,腳下的步伐有些慌亂,匆匆忙忙便心不在焉地離開了房間。
“王爺!”影一如往常一般恭敬地跪在地上說道。
“嗯,情況如何?”蕭玄澈定了定神,開口問道。
“回王爺,經過屬下一番探查,發現除了璟王之外,竟然還有另外一撥人正在暗中屯糧。”影一語氣嚴肅地回答道。
“什麼?竟有此事?究竟是誰?”聽到這個訊息,蕭玄澈心中猛地一驚,一種莫名的恐懼感瞬間湧上心頭。
“回王爺,是……王妃。”影一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說出了那個名字。
“你說什麼?王妃?”蕭玄澈瞪大了眼睛,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神色,整個人彷彿被雷擊中一般,直直地愣在了原地。
看到自家王爺如此驚訝的反應,影一心裡不禁感到十分疑惑,不明白為何王爺對這件事會這般吃驚。但他不敢多問,只是垂首低聲道:“是的,王爺,確實是王妃在屯糧。”
“原來……竟是如此!”此刻,蕭玄澈心中那長久以來的疑惑終於得到了解答,他終於明白為何這一世的她對待自己時竟會如此冷漠無情。
其實,早在很久之前,蕭玄澈便隱隱約約地有所懷疑,覺得她或許也是重生之人。畢竟,從種種跡象來看,她一直都在極力抗拒著自己,那種抗拒並非尋常女子面對陌生男子時的羞怯與矜持,而是一種源自內心深處、根深蒂固的牴觸情緒。
如今真相大白,蕭玄澈一方面感到慶幸不已。他心想,如果她真的重生了,那麼至少這一次,她能夠憑藉前世的記憶更好地保護好自己,不再像從前那般盲目地捨身相救於自己。
然而與此同時,一股難以言喻的悲傷卻又如潮水般湧上心頭。因為他深知,正由於上一世是自己親手害死了她,所以這一世無論如何,她恐怕都再難對自己生出半分愛意了。
而令蕭玄澈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即便明知如此,顧清洛竟然依舊選擇用自己的鮮血作為藥引來拯救他的性命。只不過,這一世她出手相救的目的已截然不同——僅僅只是為了能跟自己順利和離罷了。
望著自家王爺那漸行漸遠的心不在焉且失魂落魄的背影,影一心頭滿是不解與擔憂。他實在想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何事才會讓向來堅毅果敢的王爺變成這般模樣?不過有一點他倒是清楚得很,那便是自從新婚之夜過後,王爺對待王妃的態度簡直可以說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變得異常溫柔體貼起來。
“小姐,您這臉色蒼白得嚇人吶,真的不需要奴婢去給您請個大夫來瞧瞧嗎?”蕭玄澈前腳剛踏出房門,白朮便一臉擔憂地湊到床邊,輕聲詢問著躺在那裡的顧清洛。
只見顧清洛微微閉起雙眸,有氣無力地回答道:“白朮啊,我沒大礙,只是有些疲倦罷了......”話雖如此,但那憔悴的面容卻難以掩飾她內心的疲憊。
稍作停頓,顧清洛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一般,連忙睜開眼睛看向白朮問道:“對了,白朮,之前讓你辦的糧食之事進展如何了?”顯然,此刻糧食問題才是她最為關心和焦慮的。
白朮聞言,面露難色,略帶愧疚地說道:“回小姐,情況不太樂觀。除去咱們這邊,王爺和璟王他們也都在暗中屯糧呢。正因如此,目前咱們手裡頭能掌握的糧食僅有區區一千石而已......”說完,她小心翼翼地抬眼觀察著顧清洛的表情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