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玄澈應聲道:“李公公,稍等片刻。”說完便轉身匆匆離去,前往尋找顧清洛。
而另一邊,雲隱閣裡瀰漫著淡淡的草藥香氣。“小姐,該喝藥了。”白朮小心翼翼地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藥走進房間,輕聲呼喚道。
坐在窗前的顧清洛聞聲轉過頭來,蒼白的面容在陽光下顯得愈發憔悴。她伸手接過白朮遞過來的藥碗,毫不猶豫地仰頭一飲而盡。
白朮見狀,不禁瞪大了眼睛,滿臉驚訝地說:“小姐,以往您可是最討厭喝藥的呀!”
顧清洛微微一笑,輕啟朱唇道:“白朮啊,人總是會改變的。”況且,我如今經歷了這麼多,又何嘗不是一種成長呢?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唯有真正在乎自己的人,才會在意這藥是否苦澀……
“王爺!”白朮一見到他走進來,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聲音也變得哆哆嗦嗦的。只見白朮戰戰兢兢地行了個禮,頭始終低垂著,不敢抬眼直視眼前這位傳說中殺人不眨眼、手段狠辣至極的璃王。對於外界那些關於璃王的恐怖傳聞,白朮內心充滿了恐懼。若不是自家小姐不幸被換親到了璃王府,打死白朮,她也是絕對不願意在此多待一刻的。
“清洛,父皇命你我一同進宮。”蕭玄澈目光緊緊鎖定在她身上,然而卻發現她對自己完全視若無睹,於是便開門見山地說道。
“好。”顧清洛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除此之外再無多餘的話語。此刻她心中暗自思忖:進宮倒也不錯,或許能趁此機會跟這個男人徹底劃清界限,結束這段名存實亡的婚姻。想起前世所遭受的種種傷害,她早已下定決心要與蕭玄澈斷絕所有關係,此生再不相往來。
沒過多久,兩人便登上馬車向皇宮疾馳而去。一路上,蕭玄澈的視線從未從顧清洛身上移開過片刻,而她則自始至終都將頭偏向一邊,連一個眼神都吝於施捨給他。
望著她那美麗的側顏,蕭玄澈的心底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安寧感。畢竟,重活一世,一切都還有挽回的餘地,只要她還好好地活著,那麼這一次,他無論如何都絕不會再讓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這蕭玄澈莫不是腦子壞掉了?”顧清洛忍不住在心裡暗暗嘀咕道,這傢伙居然盯著自己看了整整一路,真是莫名其妙。
養心殿內,氣氛凝重而壓抑。只見顧清洛與蕭玄澈並肩而立,齊聲說道:“兒臣拜見父皇。”他們的聲音剛落,便聽到宣文帝那冰冷而不帶絲毫感情色彩的話語傳來:“平身吧。”
顧清洛心中暗自嘀咕著,目光不自覺地掃過宣文帝那張冷若冰霜的臉,又迅速瞥向身旁同樣一臉淡漠的蕭玄澈。她不禁暗想,這皇上的心偏得也未免太過明顯了些。對待蕭玄澈如此冷淡無情,若是繼續留在這皇家之中,恐怕遲早會惹來殺身之禍。想到此處,她越發堅定了要儘快與蕭玄澈和離的念頭,只有這樣才能保住自己這條小命。
此時,宣文帝突然將話題轉向了顧清洛,問道:“璃王妃,對於此次換親之事,你可有什麼想法或意見?”
顧清洛微微一怔,隨即低下頭輕聲回答道:“兒臣沒有看法。”其實她在心中早已憤憤不平,這件事明明就是宣文帝那兩個寶貝兒子搞出來的名堂,自己不過是個不受寵的丞相嫡女罷了,哪有資格發表什麼看法呢?就算真有想法,又怎敢輕易吐露?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蕭玄璟忽然開口說道:“父皇,既然清洛沒有看法,那依兒臣之見,不如就讓她們姐妹二人換回來吧。讓顧清卿回到璃府重新做璃王妃。”
此言一出,猶如一道驚雷在養心殿內炸響。蕭玄澈和顧清洛皆是滿臉驚愕,異口同聲地驚呼道:“什麼?!”蕭玄澈難以置信地瞪著蕭玄璟,心中暗罵,這個老五平日裡行事就沒個準頭,如今更是想出這麼荒唐的主意來。
“你怕不是腦子壞掉了吧!還換什麼換啊!當初搞這換親的餿主意不就是你出的嘛,如今居然又想著要換回去,真是讓人受夠了!”顧清洛心中怒火中燒,如果不是因為自己身份低微、人微言輕,恐怕早就衝上前去狠狠地扇對方几個耳光了。然而此刻,她也只能強壓下心頭的憤怒,在心裡暗暗地咒罵幾句解氣罷了。
就在這時,只聽得一聲怒喝傳來:“兒臣堅決不同意!”原來是蕭玄澈站出來表明了態度,他聲色俱厲,言辭之間毫無轉圜餘地。
看到蕭玄澈如此強硬的反應,蕭玄璟卻是絲毫沒有退縮之意,仗著平日裡皇上對他的寵愛,愈發變得肆無忌憚起來,冷笑著說道:“四皇兄為何不同意呢?四皇兄又有什麼好不同意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