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裡,出屋走到土灶旁用鐵勺攪了攪鍋裡的小米粥,黃澄橙的小米粥被熬出了米油,散發著撲鼻的香氣。
葉三郎先將五個鹹鴨蛋撈出來用水洗乾淨,用小陶瓷盆端著送進西廂房,放到炕蓆上一個,將剩下的四個,和剛撿的三個雞蛋一起鎖進床頭的破木櫃裡。再出去將煮好的小米粥盛在小陶瓷盆裡端進西廂房。他盛出兩碗小米粥放在木櫃上晾著,自己出去將土灶刷乾淨,又往鍋里加了幾飄水,再往灶眼裡塞了幾塊木頭,將刷鍋水倒在雞舍的水槽裡,嘴裡唸叨著:“今天也讓你們喝點小米湯,多在我老孃不在家的時候下蛋,給我媳婦和孩子貢獻點兒口糧。”
葉三郎關好雞舍門,看看已是夕陽西下時,自己的爹孃應該快回來吃晚飯了吧。他快步走回西廂房,喊醒睡著的媳婦和大閨女:“孩子的娘,先喝點兒小米粥再睡,今天的小米粥熬的稠,可香呢,多吃一些,二丫,自己端著碗慢慢吃。爹爹給你加上鹹鴨蛋。”葉三郎將鹹鴨蛋磕開,扒掉一些皮,用筷子往葉二丫的碗裡颳了一些碎鹹蛋清和一點點油汪汪的鹹蛋黃。又將剩下的多一半鹹鴨蛋塞到葉白氏的手裡柔聲說:“媳婦,多吃點兒,快點把身子養好了”。
葉白氏喝著粘稠香濃的小米粥滿足的說:“三郎哥,我簡直像在夢裡一樣,這些小米粥我和閨女吃不完,你趕緊一起吃。”葉三郎嚥了一口唾沫說:孩子娘,你和閨女先吃,我不著急,爹孃和二哥一家晚上回來不可能不做飯,餓不著我,你多吃一些,吃飽了就帶著孩子們先睡,灶里加了柴,炕熱乎乎的。嘿嘿嘿,嘿嘿嘿!咱閨女是個有福氣的。咱的好日子在後面呢。”
葉白氏一邊喝著小米粥一邊笑著說:“是啊,三郎哥,今天咱家的炕真熱乎,我剛剛不知不覺就睡著了。”葉三郎柔聲說:“媳婦,之前讓你受委屈了,以後再也不會像先前一樣了,侄子侄女們有的,咱們的閨女也要有,一切有我,我不會再讓你和孩子們受委屈。吃完飯,你只管帶著孩子們好好休息,娘回來後,不管她說什麼,你只當沒聽著,就閉著眼睛睡,一切由我來處理。”
葉白氏就著鹹鴨蛋喝了兩碗小米粥,不僅渾身熱呼呼,聽著丈夫葉三郎的話心裡也是暖暖的。她放下碗後勸著葉三郎說:“三郎哥,我和閨女都吃的飽飽的了,你快就著這點兒鹹鴨蛋把剩下的小米粥喝了,不然,等爹孃和二哥一家回來,這點小米粥肯定保不住。”葉二丫也懂事兒的說:“爹爹,你要聽孃的話,吃飽了有勁兒,好護著娘和二丫。”葉三郎將盆底的小米粥用勺子刮的乾乾淨淨,就著葉白氏給自己剩的一點兒鹹鴨蛋,幾口將勺子裡的小米粥吃下肚子。出去將鹹鴨蛋殼扔進灶眼,把盆碗洗刷乾淨放回正屋廚房。
老葉家只有正屋的堂屋有一個廚房。正屋東邊一間是葉老頭和老太太住著,西屋是老大葉大郎夫婦帶著女兒葉大丫住著,還有一個東耳房葉大郎的大兒子葉朝陽住著,葉朝陽今年十歲,在鎮子裡的學堂上學讀書,每天跟著在鎮子裡飯莊做賬房先生的葉大郎坐牛車往返,早出晚歸,只在休沐時才在家裡面吃飯。
葉二郎一家住在東廂房,葉三郎一家住在西廂房。每個廂房只有個小土灶,只有冬天最冷時才燒一燒。西耳房是葉家唯一的小女兒葉四妹住著,葉老太對這個唯一的女兒寶貝兒得緊,像眼珠子一樣疼寵著。怕葉三郎的媳婦生產讓閨女沾染上晦氣,在早上葉白氏要發動時就讓葉大郎將十六歲的老閨女葉四妹送到了鎮上的妹妹家。
葉王氏的妹妹嫁到了鎮上給馬記布莊的東家馬老爺做填房,葉王氏的妹妹比馬老爺小二十多歲,十八歲嫁給喪妻的馬老爺時,馬老爺已經四十多歲了,馬老爺前妻生的兩個女兒已經嫁了出去。馬王氏進門後不久就為馬老爺生下了唯一的兒子馬天賜,馬老爺對這後妻和兒子非常寵愛,今年馬天賜已經十八歲了,長得唇紅齒白,男生女相,算命先生曾經在馬天賜很小的時候說過馬家少爺有大福運,馬老爺夫婦在得了馬天賜這個兒子後生意也是一帆風順,更是對算命先生說過的話深信不疑。將馬天賜縱容的無法無天。
馬府中的丫鬟們都沒逃過馬天賜的魔手,馬天賜在十四歲時就破了童子身,被他欺負過的丫鬟有的不堪受辱自盡,有的忍氣吞聲,也有的為了小恩小惠反而取悅他。馬老爺和馬王氏夫婦不但不管反而很高興馬天賜的行為,得意的認為寶貝兒子馬天賜深受女子喜愛,將來子孫不愁。
馬王氏的外甥女葉四妹經常來鎮上馬府住著,十六歲的葉四妹好吃懶做,長得又集中了葉老頭和葉王氏的缺點,肥胖的身軀,五官和葉王氏一樣,吊銷眉,小眼睛,塌鼻樑,薄嘴唇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