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小獅子就是怕唐果把自己怎麼樣,硬是躺到了地板上。
過了一陣,疲憊不堪的小獅子就睡著了,發出均勻的呼吸。
唐果在床上欠起身,看了看他的睡顏,長長的睫瞌著,秀挺的眉頭舒展開來,孩童般無邪的睡顏。
不似他醒著的時候,眉頭總壓著些化不開的鬱色。
她垂手下去,手指輕輕撫過他的眉心。這個可愛的小孩,究竟揹負了多麼沉重的過去呢?
她本無意去了解他的秘密,也無意去追究自己的身體前主人的歷史,總以為如果不去了解就可以完全拋開,過去便真的成為過去,他們就可以快樂無憂的浪跡天涯。
可是那些如影隨形的追殺和暗襲,還是不肯放過他們。
唐果把唯一的一條被子輕輕放下去,蓋在他身上。
唐果已足足睡了有一天一夜,這時候全無睡意。於是這幾日的經歷就在心頭過了一遍,前前後後思來想去,疑惑卻越來越多,迷霧越來越重。
一路追殺的黑衣人。擂臺上對她下殺手的人。半路殺出救她的那幫男女。穿黑斗篷的糖葫蘆殺手。奇怪的金大少爺。還有……就連身邊熟睡的小獅子,也有著解不開的謎團。
他們究竟是什麼人?誰跟誰是一路的?他們的目的是什麼?為什麼害她?又為什麼救她?
還有她的逃命過程中無意間突然運起輕功的事。
這具身體果然是有功夫的!只是因為換了個靈魂,完全不懂得如何運用,只有在那種突發狀態下才下意識地做出來,而在她想有意運用的時候,反而越發不得其法。
這具身體的前主人又是什麼身份?為什麼有那麼多仇家?
愈想愈頭疼。就這樣一直糾結到半夜,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
至少,小獅子是真心對她好,不會害她的!她很欣慰地這樣想道。
窗外,似有夜鳥飛過,發出悠長的叫聲。
身邊的小獅子忽然動了一下,睫毛顫了顫,醒來了。她立刻閉上了眼睛,想逗他玩玩。
閉著眼睛,感覺到他欠起了身,在俯視著自己。
唐果心中暗暗道:這個平時裝的很乖的寶寶,該不會想趁她睡著,吃她豆腐吧?
唐果暗暗打定主意,絕不能吃虧,只要他偷偷親自己一下,自己立刻反客為主,將他按倒在地,變本加厲地吃回來!
卻聽他輕喚了一聲:“果兒?”
那試探的語氣,令唐果頓時泯了玩心,疑惑卻升上心頭。故意閉著眼睛不動,裝成熟睡的樣子。
小獅子見她沒有反應,就伸手摸向她的背部。
唐果是仰面躺著的,他的手想伸進去並不方便。於是他小心翼翼地搬動她的肩膀,試圖把將她翻一下身,以露出背部。
他究竟想幹什麼?難道想趁她睡了替她運功療傷?
她可不忍心讓他耗費內力了!故意蹙起眉頭,小小地哼哼了一聲,裝做在睡夢中疼痛的樣子。
果然,小獅子不敢再翻動她。卻小聲地自語了一句:
“應該不會醒的……不必點睡穴了。”
唐果頓覺心頭一涼。原來他不是想替她運功療傷,而是要點她的睡穴!
正驚疑間,卻聽小獅子小心翼翼起身,走到窗前推開窗戶,衣袂輕響,已然躍了出去。
唐果睜開眼睛,從床上爬起來,輕手輕腳跟到窗前向外一望,正看到小獅子的身影在走廊的盡頭一晃消失了。
她沒有猶豫,跟著翻出了窗子,朝著小獅子所去的方向跟蹤而去。
這是一家規模不小的客棧,幾座二層樓房由迴廊連線在一起,寬敞的院子設計成花園的格局,還有假山和魚池裝點著。她的房間就在其中一座小樓的二樓。
遠遠看到小獅子下了樓,轉到假山的後面,看不見了。
她踮著腳尖走過去時,心中充滿了矛盾。
她寧願相信,小獅子不管身世多複雜,總是這個世界裡唯一與她相依為命的人,單純地互相依賴,忠誠相待。
另一方面,他某些難以捉摸的行為,又讓唐果心裡有一處總是懸空著,如若總是看不清楚,又忐忑不安。
由不得她心中千迴百轉,已然走近了假山,隱身在一層密密的薔薇後頭,還未等探出臉去偷看,一句壓低嗓音的話聲已然傳進耳中:
“即便如此,也不能完全相信她!”
她的身體頓時凍僵般,從頭冷到腳,一動不能動了。這聲音,她認得!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