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果恍然而驚:“對哦!”
左:“那白玉圖,其實是右離島之前,以右的王族血液為引,我與右一起設計製作,並由她帶走的。我猜是在日晟國被滅之後,右設法將白玉放入秘室,在老皇帝的自畫像上新增了白玉掛飾的圖樣以留下線索,又教會了那鸚哥‘秘室’二字,希望以此指引主上最終發現寶圖、回到隱霧淵。”
唐果呆呆的愣了半晌,道:“我就說,在船上時,雪舞與貓咪怎麼會一見如故,那麼親哪……原來是老相識啊!”又想到一個疑點,“那為什麼右不直接找到寒非離跟他說呢?”
左:“右因為施了連命術給我,性格變得極緩,行動不變,也不知這些年的歷程是如何的艱難,她或許也想跟主上聯絡上,恐怕是有心無力吧。只是……她為什麼不肯回來……她現在去了哪裡?”聲音忽然低了下去,蕭索無比。
唐果也想不透這個問題,見左難過,心下不忍,便岔開話題道:“這麼說,寒非離就是王族唯一的男子後裔了,所以你們奉他為主上,然後要他修習解蠱術嗎?”
左點頭道:“這是主上無可推卸的責任,也是隱霧淵擺脫詛咒的唯一希望。”
唐果緊緊握著洛羽痕的手,因為心情激動,手心微微的出汗。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他所中之蠱,應該也是王族的傑作,既然寒非離能修習解蠱術,那洛羽痕就有救了。
左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洛羽痕,道:“這位洛公子,身上可是有不適?”
唐果激動道:“可不是嘛!就是中了那什麼召喚蠱嘛!”忽然想起一事,“咦?照你的說法,世上會蠱術的王族僅有右一人,那他中的蠱,難道是……?!”
左點頭道:“應該是右的手法。”
唐果猛的跳了起來,在屋內憤怒的暴走:“嗷嗷……貓咪!貓咪!是貓咪!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這個要問她本人了……”左說道,“不過她不是將洛公子也送來隱霧淵了嗎?正是要讓主上以後替他解蠱吧。你們也莫要怪她了。”
唐果卻忽然停止了腳步,目光盯著未知處放空。喃喃道:“還有軒兒。軒兒也中了召喚蠱……我知道了,右是替天恆國的太子——衛清蕭做事的。”
洛羽痕輕笑起來,笑聲中帶著微微的嘆息:“正是如此。應是如此。我幼時被衛清蕭的召喚蠱召喚時,幕簾後傳出的女子的聲音,就是右吧。莫要怪她……莫要怪她?!”聲線的溫度降了下去,寒意徹骨。
那個女子的聲音,是死也擺脫不了的陰影,是噩夢裡不散的陰魂。這麼多年來的附骨之痛,身體被控制,精神被折磨,尊嚴被踐踏。他無數次的幻想:如果讓他抓到那個女人,定將其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然而不久之前他卻救了她的性命,親手為她驅除蛇毒,又如朋友一般相處了多日,卻渾然不知她就是賜予他這一切的人。
這樣的事實讓他無法接受。讓他怎樣莫要怪她?最終將他送至隱霧淵解蠱又如何?能償得了他所承受的比死亡可怕百倍的痛苦嗎?
他瘋魔了一般笑起來,笑著笑著,眼中如風暴肆虐,突然一腳將面前的碧玉案几踢得飛起,撞在牆上碎成齏粉。身周激盪起強烈的氣場,手臂揮過,面前的東西物件掃得橫飛,屋內頓時乒乒乓乓亂作一片,饒是左的功力深厚,也被他的狂態驚得連連後退。
唐果抱著腦袋縮在牆角,有茶杯貼著頭皮飛過,砰的在腦袋旁邊爆裂,嚇得她尖叫了一聲。
驚叫聲落入洛羽痕耳中,癲狂的心智猛然一驚,冷靜下來,殺氣頓消,茫然掃視屋內的一片狼籍,目光落在窩在牆角的唐果身上,這才恍然驚醒,直奔過去抱住她,顫聲問:“果兒沒事吧?抱歉,羽痕一時失控……”
唐果抬起頭,看到他滿面的驚慌,還有方才發狂時不知不覺迸出的淚水,零亂的掛在他的面頰。
忽然伸出手臂一把抱住他,緊緊的抱住,柔聲說:“沒事了,咱們有救了,這一切都會過去,都會過去……”
他的原本僵硬顫抖的身體漸漸變得柔軟,腦袋伏在她的肩上,一寸寸的跌坐下去,像個嬰兒一般柔弱地任她抱著,淚水無聲地滲進她的衣服,無比安靜的哭泣。就這樣一邊哭著,慢慢的睡著。
唐果靠坐在牆角,小心翼翼地攬著他。抬頭看了一眼站在旁側的左護衛。左護衛見她抬頭,張嘴想說什麼。她卻豎起一根手指在唇前,示意他不要吵。然後指了指不遠處原本她蓋的那條毯子,悄聲道:“麻煩你把那條毯子遞給我。”
左護衛的嘴角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