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果看著不遠處的刀光劍影,只覺一盆冷水當頭澆透——這情形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啊!局面失控了!
呆愣了一秒鐘,提起裙腳衝著戰團奔了過去,大聲道:“住手住手住手都給我住手!”
寒非離毫不理會她的叫囂,一味強取猛攻,招招狠厲,劍劍奪命!
與他對打計程車兵模樣的人,手裡拿了一柄普通步兵配的長刀,閒閒的舞動,看似輕鬆隨意,舉手投足間便避過了寒非離凌厲的劍式。
看此情形,她心頭略松,嚷了一句:“喂,他武功不如你,你不要傷到他!”
那士兵聞聽此言,一對怨怨的眼睛朝她看來,嘴角委屈的下抿。
而就在這一瞬間,寒非離劍鋒一送,猛然直取過去。
她見狀急的大叫:“你打架專心些呀!不要東張西望!”
他漫不經心的拿刀面一擋,正護住了劍尖刺來的方向。她懸著的心剛要放鬆,卻聽“卡”的一聲脆響,士兵手中那把普通的佩刀,遇到寒非離鋒利無比的利刃,登時斷裂,青色鋒芒如水光一閃,尖端的幾寸隱沒入士兵的腰腹之中。
唐果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叫,膝蓋一軟,跪倒在地。
士兵面色大變,疾速後退,劍鋒脫出身體,帶出一朵絢爛的血花。退出幾丈開外,站定時,腳步有些不穩。寒非離不依不饒,揮劍再次逼上前去。
唐果不知哪來的力氣,猛的衝了上去,用身體擋在二人之間。寒非離見她突然衝過來,急忙收勢,長劍連續翻卷幾下方才收住,吃驚道:“果兒,你做什麼?快讓開!”
她急促的道:“你不能殺他!他……他就是蝶谷醫仙!”
寒非離冷冷一笑:“我還知他是百變妖狐。”
“……”原來他早就知道了。她努力的道:“他在風語城中救過你!”
“陷阱本是他所佈下,何談救我一說?”
“……”唐果腦際掠過一道閃電,恍然間將一些零碎的片斷聯絡了起來。只是此時此刻,沒有多餘的心思去分析。
寒非離沉聲道:“不管他是誰,我只知他是奸細。果兒讓開。”
她的雙目漸漸泛紅,神色有些猙獰,張開雙臂護住身後的人,有如一隻護雞崽的老母雞,發瘋一樣豎起全身的羽毛。“你想殺他,先殺了我,寒非離。”
一個尖尖的下巴從後面探來,擱在了她的肩上,伏在她的耳邊,幽幽怨怨,吐氣如蘭:“果兒不準如此說,羽痕不要獨活……”
那下巴的重量漸漸的變沉,他的整個身子似乎依附了過來,呼吸紊亂的撲打在她的臉側。她轉身扶住他慢慢滑倒的身體,將他的頭緊緊抱在臂彎,單膝跪在地上,手忙亂的去掩他冒血的腹部,哽著嗓音罵道:“渾蛋……哪有你這樣的……打架都不專心……”
他的眼睛忽的睜得大大的,那扮成一個面板粗糙的小兵的面具惟妙惟肖,卻遮不住那湖水般清澈的眸色。他撲扇著與面相極不相稱的睫毛,急切道:“果兒莫生氣……我不是故意受傷。我沒料到他的劍那般鋒利……”
“我知道了,你個豬頭……止血啊,你倒是給自己止血啊!”
見她沒有疑他,神色這才放鬆,探指在自己傷處周圍點了幾下,血流頓時變小。
她吃力的攙起他:“身上帶著傷藥吧?到馬車裡包紮一下……喂!來幫忙啊!”
衝著旁邊圍觀計程車兵們吼了一嗓子。士兵們看看這二人,再看看寒非離——他始終僵立在那裡,面色發白,眼底洶湧著寒意。凝固在空氣中的劍尖緩緩的下落,空氣中劃出一道水色光痕。忽然高高揚起,猛的擲下,鏘的一聲,劍身隱沒入泥土,只餘劍柄留在外面。忿然轉身,大步離開。
士兵們立刻群起向寒非離追去,亂糟糟的勸著:“妹妹,別生氣啊……”
“妹妹,那人是你以前的負心郎嗎?哥替你教訓他!”
“妹妹,別難過,有哥在……”
一聲暴喝平地炸起:“滾!老子是男的!”
砰砰砰連續幾聲悶響,數名士兵騰空飛過,被某獅踹出數丈之外……
一個人辛苦的扶著洛羽痕往馬車那邊挪的唐果,聽到諸屁股落地的聲音,心中暗爽,嘀咕道:“該!你們這幫重色輕主的奴才……”
倒是那名軍醫聞訊趕來,要上前幫忙,被洛羽痕一記眼刀甩過去,愣是將人家嚇退到三尺之外。
唐果暗暗叫苦。他又來這套……還得她自個兒來伺候這位祖宗。只得讓軍醫拿些熱水和紗布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