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軒兒他,現在是世上最聽話的小孩。”一句看似是誇讚的話,被衛清蕭用低沉的嗓音緩緩的講出來,莫名的有些陰森。
衛清蕭 臉上掛著意味深長的笑容,眼底的陰鷙卻讓唐果感到膽寒,雖然她並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臉色不自覺的變得蒼白。
衛清蕭的臉揚了一下,陰鷙之氣頓時掃去,揚眉道:“糖兒既要軒兒回來,不如隨我一起去接他,可好?”
唐果又是怔了一下。方才還在擔心他扣著軒兒不放做為交換寶藏秘密的籌碼,此時又要她去接軒兒,究竟是什麼意思?難道自己剛才的恐懼感純屬錯覺?
不論如何,此時她急切的想見到軒兒,只有看到他安好,才能放下心來。
……
這是唐果第一次踏入皇宮。看不完的雕樑畫棟,金碧輝煌,數不盡的莊嚴肅穆,氣勢恢弘。她卻無心欣賞,跟在衛清蕭的後面,攏在袖中的手暗暗的糾結在一起。
走在前面的衛清蕭突然停住腳步,她沒有防備,撲的撞在他的背上,後退一步。他側臉看來,她緊張到蒼白的臉色和緊抿嘴巴的樣子落入他的眼中,嘴角略勾出一點弧度。
她的手指在袖中躍躍欲試,恨不得一把將他臉上可恨的假笑扯下來。
他卻忽然一抬手,指向不遠處的一處院落:“軒兒就在裡面,昨夜睡的晚,也不知起來了沒有。”
她心中一喜,舉步就往裡走。他卻一伸手將她攔住了。“糖兒不必過去,我有一種便捷的法子,就可叫他過來。”
她怔了一下,不知他什麼意思。卻見他抬起手來,指端捏了一片薄薄的透明片狀物,輕輕的研捏,片狀物很快被捏成齏粉,從他的指間落下,尚未落到地下就消散在空氣中。
這是幹嘛呢?她正不明所以,只聽砰的一聲,那處院子的大門被撞開,就見只穿著中衣的軒兒,急忙忙的朝這邊跑了過來,一直跑到兩人的跟前,一雙大睡初醒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有些茫然的看著衛清蕭,一臉無措的神氣。
終於見到了讓她掛念不已的軒兒,本應喜悅才是,可是剛才有些詭異的情形,再加上軒兒毫無預兆的從院子裡疾衝出來的樣子,讓她的心中滿是驚疑。仔細向他的臉上看去,發覺他的眼睛一直盯在衛清蕭身上,幾乎沒有看她一眼。
而這之前他只要見到她,就會跟只撒歡的小狗一樣又跳又叫個沒完。
有些不對勁?伸手將他拉在身邊,叫了一聲:“軒兒”
軒兒聽到她說話,這才回頭看她,眼睛一亮,撲了上來:“姐姐!”
似乎這才發現她的存在。
她打量著他,見他只穿了中衣,頭髮毛亂亂的,臉上還掛了初醒的惺鬆。疑惑的問:“軒兒方才是在睡覺嗎?怎麼會突然跑出來?”
他揉了揉眼睛,嘟著小嘴巴道:“不知道啊,睡著睡著,突然就覺得心中難受,一心的想跑出來……就跑出來了。”
她聽得愣住,不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
旁邊忽然傳來衛清蕭平淡的話音:“我說過,軒兒現在是世上最聽話的小孩。”
她猛的抬頭,盯住衛清蕭的眼睛。心中想到了一種可能,卻不敢相信那種詭秘的事情真的存在。
衛清蕭卻溫和的對軒兒道:“軒兒,去洗漱更衣,隨你姐姐回家了。”
軒兒應道:“是。”
立刻拔腿向院子那邊奔了回去。
“看,這孩子多麼聽話。”衛清蕭滿意的望著軒兒的背影,眼鋒忽然掃過來,凌厲到幾乎劃痛她的肌膚。“從此以後,我就是他至高無上的主人。他會永遠聽從我的命令,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她的腿微微的顫抖。良久,顫聲問出一句:“你對軒兒做了什麼?”
他微笑的眼底暗含著冷酷:“能否讓我先問一句,糖兒可懷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她心中的憤怒漸盛,甚至壓住了恐懼。“堂堂一國太子,未來的皇帝,竟為了一份財富,對小孩子下毒手?!”
她的坦言讓他略覺意外,揚了揚眉,用驚訝的語氣道:“一份財富?你可知道那份財富若是落入不軌之人手中,就能有足夠的力量顛覆天恆王朝?手握兵權的大將軍郭宇洛的女兒,是世上唯一知道寶藏下落的人,卻秘而不報,是何居心?”
他以風輕雲淡的神態說出的這一番話,聽在她的耳中卻如同滾雷一般。她只想著,那藏寶圖是被命運強印在心中的,對這樣的強迫她很反感;只想著這活寶圖的命運玷汙了她和小獅子之間純淨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