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兒,果兒……”
唐果耳邊傳來輕聲的呼喚。
緩緩睜開眼睛,對上一對焦慮的眼睛。發現自己是躺在寒非離的臂彎。
見她醒來,寒非離鬆了一口氣,問道:“果兒可覺得好些?”
她慢慢坐起來,迷茫道:“我怎麼了?”
“你突然暈倒了。”
暈倒?她剛剛在做什麼來著?對了,畫圖,她想把寶圖畫出來給寒非離看。
她扶著寒非離的手慢慢站起來,往桌上看去,卻見攤開的白色中衣上只落了短短一道墨痕。
“怎麼會這樣?我,我接著畫……”
她抬腳往桌邊走去,卻被寒非離一把扯住了。
“不能畫。我猜那塊玉上大概施有某種巫術,看過圖的人只能將秘密存在心裡,而不能描摹出來。”
唐果震驚地看著他,記起了暈倒前看到的那一對腥紅的雙目。
“你的祖先,好陰險……”對於他的祖先智慧的崇敬,忽然變成了恐懼。
她忽然醒悟到什麼,驚道:“那我豈不是變成了……活的藏寶圖?!還是加密防破解版的!”
寒非離看著她,表情複雜。
她猛的甩了一下手,後退幾步,惶然道:“其實我壓根兒不稀罕看你的寶圖。你不相信我,是不是?你覺得我是故意看的,是不是?”
“不是……”
“現在你想拿我怎樣?殺不得了吧。想劫持我當活地圖,當你的全自動導航系統嗎?”
“我……”
那對血紅的雙目似乎又在眼前晃動,唐果感覺自己落入了魔鬼的手心,無法逃脫。而眼前看起來手足無措的寒非離,似乎與那個有著腥紅雙目的魔鬼的形象漸漸重疊。
“我不想這樣,我不要當活地圖……”她抱著腦袋,緊閉著眼睛拚命的唸叨,企圖驅逐眼前幻象。
寒非離慌亂地上前,輕輕擁住她企圖安撫,肢體的接觸卻嚇了她一跳,被電到一般,躲閃著道:“你走開!”
門口傳來敲門聲:“小姐,有什麼事嗎?”越來越高的講話聲終於驚動了睡在外間的棋兒。
她回過神來,幻覺漸漸消失。鎮定了一下:“我去把外面守著的家丁引開,你從窗戶走罷。”說罷就往外走去。
她疏離的神情,讓寒非離感覺無比的失落,怯怯的呼喚:“果兒……”
“不要跟我說話。你再不走,我就帶人進來了,我說到做到。”
她沒有回頭,徑直走到內間門邊,拉開門,扯住棋兒就往外屋的門外去,一邊高聲道:“來人啊,快來人!”
棋兒只跟著跑出來,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慌道:“怎麼了怎麼了?”
幾名家丁提著刀從屋子四周迅速聚攏過來,詢問發生了什麼事。
唐果揮舞著爪子,咬牙切齒道:“剛才我睡著睡著,忽然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夢見有這麼一大隻的妖怪,它有一對紅眼睛,嗚……通紅通紅的眼睛……”
她張開雙臂形容妖怪之大,半真半假的描述著她的“噩夢”。
棋兒和幾名家丁站在冷風裡,冷汗滴滴。
棋兒經過數次努力才打斷她激 情的講述,將她拖進屋內,抱怨著小姐又要被凍到了,將她強塞回臥房內間裡。她佯裝打了個哈欠,催促棋兒也趕快回被窩。
來到床前撩開帳子看了一看,寒非離已然離開了。
她慢慢的爬上床蜷進被窩。心口處覺得空落落的。
嗯,一定是那塊玉掛在胸前太久了,已然成了習慣,忽然摘走會很不適應,所以才會感覺發空,一定是這樣的。
她固執地這樣想著,拒絕去多想一絲一毫,閉了眼只盼著快快睡去,以逃避那時不時就要撲襲而來的傷心,以及自己陰差陽錯變成活地圖的煩惱。
她不是曾經很嚮往那個傳奇般的寶藏嗎?現在世上只有她一個人知道它的下落,她可以去尋寶了,發財了,這不是很好嗎?
然而此刻她對寶藏不再神往,反而覺得那是一個噩夢。
古玉上詭異的顯圖方式,人像變成血色的雙目,霸道的保密方法,處處透著邪氣,讓她有不祥的預感。
那傳說中遍地黃金的古城,在她的印象中也變得陰森起來。
可是她居然跟那陰森邪氣的事物,有了如此密切的關聯,這讓她感覺很不舒服。她好後悔去看那玉上的圖啊,好奇心殺死貓啊……手賤!
默默的在心中將自己抽打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