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這兩個人,有很多種方式可選擇。我卻偏偏設下一個“比武招親”的圈套。
因為那個名叫郭糖的女子,與主上有著特別的關係。
主上,他控制我的身體,踐踏我的靈魂,讓我的生命淪落到狗都不如的境地。我卻能與他未來的新娘先一步拜天地,入洞房。
擬定這個計劃後,我心中報復的快意陰暗地盛開。
“比武招親”的把戲玩得還算順利,郭糖如計劃中那樣,與我拜了天地,入了洞房。事前我愉悅地設想過她被我羞辱時的情形——尖叫,哭泣,掙扎……
可是十分意外,她全然沒有一般女子應有的反應,反而表現得十分大膽,還讓我稱她為“妻主”。那樣潑辣的性格,讓我覺得事情好玩起來。
那個特別的洞房之夜,讓我對她產生了極大的興趣,暫時放過了她,以便看看她究竟還能多有趣。
第二次見到她的時候,她與那個被她稱為“小獅子”的人產生了裂痕,一個追,一個跑。
我趁機“救”下她。她當時身有內傷,縮成弱小的一團,被我抱在懷中,胸口感覺得到她溫存的體溫。我記起了師父唯一抱過我的那一次,心間忽然悸動。
將她帶到客棧的房間,不知為何,心中生出一種搶到一件寶物、私藏起來的感覺。
那一夜我為她療傷……真是混亂的一夜。半真半假的糾纏,心中有什麼東西在不知不覺間失控。
戲弄羞辱的初衷漸漸被丟在腦後,我莫名貪戀起與她在一起的感覺。
這時主上的召喚來了,我卻拖延著不願去,強抵著被召喚的痛楚,想多留一晚。
次日清晨初醒時,一睜開眼睛,竟看到她臉上掛著關切的神情,伸出手,正欲來探摸我的臉。
那一刻我悔青了腸子——如果我再晚醒來一小會兒,待她的手指觸到我的臉頰,在她溫暖的觸控下醒來,那該是多麼甜美的一刻……我長這麼大,從未有人如此親暱的觸控過我。
而當這個愛撫來臨時,我居然不識時務地睜開眼睛,生生將美好的一刻中斷了。
於是我不甘心地往前探了一下臉,自己送上門去,拱入她的手心——我深深迷戀上了她手心的溫度,我簡直願意付出任何代價,來換取這半刻的溫暖。
主上的召喚使得我忍不住吐了一點血,被她發現了,嚇得臉色發白。
那時我在她的臉上看到了“心疼”的神色嗎?我不太敢確定。當我開玩笑地告訴她,吐血是因為“慾火焚身”時,她竟當了真,往床上一倒,要“獻身”救我……
她竟缺心眼至此,讓人忍俊不禁,可是心中,竟剎那間全盤淪陷……不曾有人甘願為洛羽痕如此付出過。
那一刻我無比清晰地告訴自己:不管她是誰,不管她是什麼身份,我要定了她。
召喚蠱給身體帶來的痛苦十分難忍,我卻強撐著能捱一刻是一刻,對她只謊稱自己是病了。她悉心照料我,為了勸我吃飯,居然親手來餵我。
何曾有人如此對我好過?在她身邊多留一刻,我便更深陷下去一分。
我自小不知道“愛”為何意,當這個字眼從我的心中生芽時,幾乎在瞬間就瘋長了起來,佔領了我的胸口的每一寸角落,沒有留下絲毫間隙。
當寒非離突然出現,試圖將她從我身邊拉走時,嫉恨之心幾乎將我焚為灰燼。我只想獨佔她,不允許任何人染指。
確認寒非離的身份,是主上給我的任務之一。確認的方法有很多種便捷的法子,我卻獨獨使用了最歹毒的遊魂穿心針。若不是有任務在,妒火中燒的我,當時就會取了他的性命。
但事後證明,這是個蠢招。反惹得她對寒非離更好!
當她帶著寒非離進谷求醫時,我已悄悄跟在他們身後。
看到她對他百般呵護,心中的毒焰燒紅了我的雙目,我無法容忍,幾乎失去了控制。居然在她揹負著那人在谷中苦苦掙扎時,冷眼旁觀。
我是那樣的狠心。我自以為,那些傷痕留在她的身上時,我的心感受到加倍的疼痛。我仍不知道我錯了,只知道自己的心意沒有得到完全的回報,一味發洩著自己的怨恨。
當她知道真相時,眼中疏離的神情,讓我忽然意識到:我的行為似乎是太離譜了。
我是愛她的不是嗎?我是想表達自己的愛不是嗎?為什麼最終卻讓她傷痕累累……那時我就意識到我錯了,卻慌亂得一塌糊塗,不知如何才能挽回。
或許佔有了她,就能得到她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