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運動衣褲下已經是身形難辨,感覺褲子好像更緊了,急忙壓低頭上的帽子,走進了三食堂,好久沒有吃這裡的排骨小面了,她刷完卡端起餐盤剛閃到一邊等待,手裡的校園卡卻溜了下去,掉在了自己腳邊,蔡思恬猶豫了一下,將受傷的左腳移開一段距離,重心移至右腳,艱難的俯身下去,忽然一隻纖長的手將那張卡撿了起來,遞還給她。
蔡思恬起身一看,是許悅,頓時有些難堪,這麼長時間,還是沒有適應瘸腿以後的生活。
“學姐,好久不見。”許悅先打了招呼,
“嗯,好久不見。”蔡思恬神色很快恢復了正常,問他,“你今年不參加比賽了嗎?怎麼沒去集訓?”
“我參加比賽,但是時間有些緊張,就不參加集訓了。”
“哦,對,我聽圓圓說你直博到b大了?”
許悅罕見的笑了起來,“是的,聽說你也簽了北京的工作,圓圓也去北京,等雷晨畢業了,我們又可以一起在北京…”看到蔡思恬那瞬間落寞的臉色,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麼,改口說,“其實大家都挺惦記你的,今年隊裡聚了幾次你都沒有來…好多人都問你。”
蔡思恬推辭說,“前一陣是有些忙…”
正好面來了,蔡思恬端好了餐盤跟許悅告了個別就走到了一側的餐桌坐了下來,沒過多久他也要了份同樣的飯坐到了自己對面。
她有些驚訝,許悅倒是很自然,“你很喜歡吃麵?”
“還好吧,不知道吃什麼的時候就想起吃麵了。”
再往下又有些微微的尷尬,許悅顯然也不適合跟她說什麼客套話,頓了頓然後說,“學姐,我個人經驗是壓力大的時候做些基礎運動,對於恢復精神狀態也是很有用的,有些運動你也可以做的,你去年不還經常健身嗎?”
蔡思恬明白過來他是在勸她,當即回答,“我健身也是在練基礎體能,為了在競技有更好的表現,除了跆拳道和足球,我也沒有什麼其他喜歡的運動了。”
許悅說,“我是覺得所有運動都差不多,我們喜歡的是它帶給我們的自信快樂充實的感受,跆拳道只是一種形式,我們不應該拘泥於形式,而忘了我們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蔡思恬猛的想起自己也說過類似,不由的盯住了他,許悅認真的看著她說,“而且如果一件事帶給你的痛苦多過快樂,再堅持的話,就是執念了。”
真的有一語驚醒夢中人的感覺,很久沒有人在她身邊這樣說話了,很需要有一個人在耳邊敲響大鑼,蔡思恬笑了笑,“你說的對,我也才發現,我是一個很容易鑽牛角尖的人,總是執著於一些已經失去的事物。”
許悅:“不是有句話說旁觀者清嗎?有時候人容易陷到自己的困局裡面,所以也需要多聽聽朋友的意見。反正你也快忙完了,跟朋友們出去畢業旅行散散心……”
蔡思恬點點頭,說起旅行突然想起他們剛認識不久許悅邀請他們去家裡玩,便說,“我有一點好奇,你就沒有想過回去繼承家裡道館的事嗎?”
許悅被她跳躍的思維驚了一下,略一思索回答說,“當然想過,我上初中的時候很糾結要不要走專業,我爸認真跟我談了談話,分析了一下我走專業最後的結果一般就是開道館,問我能不能接受那些學習成績不如我的人最後混的都比我好,我能不能甘心?我想了好幾天,好像是有點接受不了,畢竟我也想當個科學家或者大學教授什麼的。反正我也不會放棄跆拳道,大不了35歲以後回家再繼承道館唄。”
蔡思恬再次感受到了兩人之間的相似性,心領神會的笑了起來,“我上高中的時候,也跟別人討論過這個問題,得出的結論跟你也差不多,35歲以後選擇自己喜歡的事情,那個人跟我說,我們擁有漫長又廣闊的生命,應該儘可能的增加自己的體驗,拓展自己的邊界…”蔡思恬說著說著不禁慢了下來,原來蔡以誠這麼早就跟自己說過這樣的話,沒想到在後來漫長的生活裡,自己越活越狹隘了。
許悅:“聽起來那個人也挺有閱歷的。”
蔡思恬:“你也覺得驚奇吧?那個人其實只比我大兩歲,不過我覺得也可能他只是看書比較多,有些事只能長大經歷過才能體會。”
……
兩人聊著天,最後吃完了碗裡的‘涼麵’,道別後蔡思恬步行回家,吹著初夏那乾爽的風,回顧了這一路來的心路歷程,這麼久以來一直糾結於自己的康復進度,在復健時付出的艱苦努力沒有得到相應的回報,快一年了來連正常行走都做不到,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反覆折磨自己,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