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日下午,元寧來202練了一會琴,偷偷摸摸來這屋看了一下孫千雅,她依然在電腦上玩著紙牌遊戲,元寧站在門口問,“聽說你不幫李燃補習了?”
“是的。”
元寧驚訝的走進來問,“為什麼?”
“也沒什麼原因,就突然不想幹了。”
“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忽冷忽熱的對一個人,即使是普通朋友,也會很受傷的。”
“我知道啊,受傷就離我遠一點。”
“那你有考慮過別人會怎麼想你嗎?”
“無所謂,我又不介意。”
元寧聽到頭大,完全不知道怎麼去說服她,“關鍵你本來不是一個這樣的人啊,你為什麼要這麼封閉自己呢?”
孫千雅聽出她語氣中的不快,暫停了遊戲,轉回身來說,“就算是朋友,也需要投入感情和時間的,我現在也就勉強能維持自己這個樣子,實在沒有多餘的精力再去發展什麼新的朋友了,保持現狀就行。”
“哪有你想的那麼麻煩,就自然而然的相處就好了。”
“是嗎?就比如我就給他補個課,想補就補,不想補算了,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搞到所有人都知道了,今天連你都來勸我,我不喜歡這麼小的一件事一直被放大。”
元寧想起張協志昨天跟她吐槽李燃這兩天心情不好的事,急忙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關注是因為我們關心你啊。”
“我不需要這樣的關心。”
元寧嘆口氣,“那你這樣一個人待著就會好嗎?”
“我也不知道,我現在只想讓自己過得簡單舒服一點。”
“那好吧。”她起身走了出去。
孫千雅聽見客廳關門的聲音,知道元寧走了,也沒有心情再玩牌了,關掉了遊戲,穿上外套出了門。
下午三點鐘,太陽依然明晃晃的,這個點能吃到東西的也就只有麥當勞肯德基,孫千雅掃了輛共享單車,出了西門,沿著白堤路一路斷斷續續的騎著,到了麥當勞門前停車,卻聽到了斷斷續續的嗚咽聲。
她順著聲音找過去,在綠化帶找到了一隻土黃色的小狗,頭上血跡斑斑,她用樹枝戳了戳,小狗也就蠕動了一下,下半身完全動彈不得,看樣子傷得不輕,估計只能在這裡等死了。
她掏出手機查了查最近的寵物醫院,脫下外套,將小狗裹住抱起來趕了過去,初步檢查是被大狗咬到頭傷到了神經,醫生提供了兩個方案,一種是安樂死,另一種是送到更專業的寵物醫院做手術,也不能保證手術效果,很有可能結局依然是癱瘓。
孫千雅又犯了難,沒想到自己頭腦一熱又陷入了兩難的境地,這一系列拍片抽血的前期檢查已經把她剛到賬的生活費花的所剩無幾,連李燃退回來的錢也搭進去了。安樂死只需要再掏四百,做手術卻需要六七千,她看了看小狗那恐懼又絕望的眼睛,狠狠心給媽媽打了個電話。
電話響了兩聲後是護士接的,看樣子還在手術室,孫千雅沒敢說什麼就結束通話了,本來也沒在她那抱多大希望,看樣子只能想別的辦法了。在手機微信好友列表裡翻了又翻,能借錢的只有那麼兩三個人,卻都比自己還窮。
兩個小時裡,她只湊到了兩千塊,還包括剛剛鬧了點小別扭的元寧,很快元寧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語氣焦急的說,“你拍點小狗的照片發給我,我們實驗室有個師姐也發起過救助流浪狗的眾籌連結,我去問問她怎麼弄。”
“你那個師姐最後籌到了多少錢呢?”
“好像有個一兩千吧。”
“那算了吧,我這現在差的有點多。”
“我們總要試一下吧。”
“關鍵是費半天勁,也不管什麼用。”
“試一下總比不試的好吧,你現在就去給我拍點照片,我來弄好嗎?”
結束通話了電話,孫千雅拍了幾張照片剛發了過去,緊接著就接到了媽媽的電話,她好不容易整理語句說完這件事,果不其然就收到了拒絕,跟自己預想中的拒絕理由差不多。
“是這六千七的事嗎?你有想過後續的問題嗎?傷到神經手術成功的機率有多少?就算手術成功,那誰來收養它,你能養嗎?還是打算丟給你姥姥姥爺?沒人領養在救助機構最後還不是要安樂死?”
一連串無法回答的問題後,她沉默的結束通話電話,不死心的又在微信上問了一句,“我預支一下後兩個月的生活費行嗎?”
“做你力所能及的事。”
看到回覆,淚意直衝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