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6號是考研的最後一天,考試周瀕臨結束,2016年最後一場雪也停了。
元寧和孫千雅分別約了同學一起去玩。看到厚厚的積雪,大家瞬間都變回了小孩子模樣,邊走邊打起了雪仗,很快就到了跟t大交界的體育館附近,這裡的路燈很亮,又很開闊,雪地映照如同白晝一般,元寧跑著跑著就摔在了雪裡,孫千雅停在一邊罕見的哈哈大笑了起來。
剛剛直起了腰,一個雪球砸到了頭上,她回頭一看,李燃和他宿舍的一幫兄弟正站在不遠處觀望,她生氣的捂著頭大喊起來,“李燃,你竟然敢砸我?”
李燃愣了一下,剛想責怪身邊的張協志怎麼出手那麼狠,眼角餘光發現孫千雅彎腰抓了一把雪就衝他跑了過來,一時也顧不上了,拔腿就跑。
她也丟的異常精準,一顆雪球砸到了自己的腦瓜頂上,化掉的雪水順著脖子彎彎曲曲流向了李燃的後背,他一邊慘叫著一邊低頭清理著脖子裡的雪渣。
孫千雅趁機又抓了把雪塞到了他的脖子裡,李燃再顧不上清理了,起身就去抓她。其實也就是在後面虛張聲勢逗她玩。她今天穿了個黑色的羽絨服,帶著個軟塌塌的紅色的毛線帽,跟個小鼴鼠一樣來回亂竄。
這邊張協志又丟了個雪球砸到了元寧,男生女生都陷入了一團混戰。
沒過多久,孫千雅腳下一滑栽到了地上。李燃捏了個特別大的雪球皮笑肉不笑的站到了她面前。
停了一會她也沒有動。
李燃急忙丟下了球俯身去看,只聽見她小聲在自己耳邊說,“李燃,我又看不清了。”
李燃也有些慌,鎮靜了一下說,“我先拉你起來。”
她一時有些慌亂,抓住了他的手臂,“我同學還沒人知道。”
“沒事,我送你回去。”
李燃拉她起來,跟元寧說了一聲,便讓孫千雅攙著自己繞路往西南村走去。
一直不說話也有點尷尬,李燃開口問,“你怎麼也不問我考的怎麼樣?”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我小時候最討厭別人問我考的怎麼樣?”
“那這樣起碼顯得關心啊。”
“哦,那你考的怎麼樣?”
李燃笑著說,“我覺得還行。”
“那就行啊。”
孫千雅說著抬起頭,前面一條筆直潔白的路,高大的樹木此刻在她眼裡是模模糊糊的黑影,便問,“這是復康路嗎?”
“對,這條路比較好走。”
“我也很喜歡這條路,很安靜又很美,我剛來N大的時候每天晚上都在這裡散步。”
李燃停下來腳步,不敢相信的看著她,他有一次夜騎,出來晚了,經過的時候見過一個女孩身形跟她很像,因為路燈昏暗,自己車速又快,還以為是自己恍惚了,不由得說,“那個人真的是你啊。”
“嗯。”
李燃不禁感嘆,“你不覺得我們真的很有緣份嗎?
“那有什麼奇怪的,如果一直走同一條路,遲早會遇見啊。”
李燃這才反應過來,“你也見過我?”
她輕笑了一聲,“你那尾燈是藍色的,跟別人都不一樣。”
李燃大聲說,“你都認出我來了,為什麼不跟我打招呼?”
“我那會兒跟你又不熟。”
言下之意是現在熟了,李燃不自覺地笑到嘴角上揚,又說“你那會兒一天就吃一頓飯,還有力氣出來散步?”
“那陣白天還是太熱了,我習慣了晚上出來吃飯,吃的多了只好再遛遛彎。”
李燃想到她的眼睛,一時間又不知道說什麼好,沉默了一會兒又問,“武漢夏天那麼熱,是不是很難熬?”
“還好,習慣了就好了。”
……
雪花又紛紛揚揚落了下來,倆人聊著天到了西南村的職工宿舍樓下,李燃看著她的紅帽子上已經落了薄薄的一層雪粒,就像是山楂球上的糖霜一樣,突然很想伸手給她拍一拍,卻又不敢,指了指說,“你帽子上都是雪。”
孫千雅看了看他也笑了,“你頭髮上也是。”
李燃:“你能看清啦?”
“嗯,現在有個十幾分鍾也就恢復了。”
他突然有些不捨,“我都到樓下了,上去再給烏龜換次水吧。”
“不用,我自己會換了。”
李燃懷疑的看著她,“你該不會已經把它養死了吧?”
孫千雅一時語塞,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