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勸我,我早就習慣了,我本來就對結果沒抱多大期待,這個結果已經超出我預期了。”蔡思恬一笑,那顆缺了一半的牙就明晃晃的露出來,非常的破相,李燃的心揪了一下,頓時滿眼都是心疼,蔡思恬心裡也是一動,朱朱和張協志只會逗她大笑然後趁機拍下她的醜照。
......
回程的城際列車上,蔡思恬掏出手機調成自拍模式,呲牙咧嘴的打量著結疤的嘴角還有缺掉的半顆牙。
李燃在一邊問,“還疼嗎?”
“疼倒是不疼,就是說話有點漏風。”
李燃也拿起手機,查了一下口腔醫院的號,“明天下午還有號,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了。”
李燃猶猶豫豫的說,“我昨天看見你爸了,他也來看你比賽。”
蔡思恬動作一滯,放下了手機,李燃又斟酌了一下說,“他還是挺關心你的,還囑咐我不要告訴你。”
“那你為什麼要告訴我呢?”
李燃卡住了,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他是從心裡希望她能改善一下父女關係,可是面對她又太難開口了,半天才說,“有時候原諒不是原諒別人,而是原諒自己,只有你從心裡不在意,這件事才不會繼續折磨你。”
“我們不要聊這個話題了好嗎?你又不懂。”蔡思恬打斷了他,
“我不懂,你可以告訴我啊。”
她不再說話,將目光移向了窗外。李燃望著她臉色完全由晴轉陰,也就一瞬間的事,頓時後悔自己多嘴。
已經是傍晚了,車窗外太陽像一顆鹹蛋黃似的一直浮在空曠的平原上,白樺林的葉子也轉黃。火車搖搖晃晃,蔡思恬想起小時候坐在爸爸腳踏車後座的時光,那時候每週三次跆拳道課,上完課總是很餓,坐在爸爸腳踏車後,夏天吃著冰激凌,冬天吃著糖炒栗子或者熱氣騰騰的小籠包,如果人生一直像這樣就好了。
誰能想到今天會是這樣,她在賽場上盡情拼搏,盡情品嚐勝利帶給她的喜悅,他卻在為另一個孩子的病情和醫療費愁白了頭。一想到這裡,她就有一種割裂的痛,沉浸在一種自責又難以言說的情緒裡,好像她不應該過得這麼開心。
可她為什麼要承受這種折磨,她又沒有做錯什麼,如果爸爸離婚後是正常的認識新人再結婚,她也不會恨這麼久,偏偏他再婚的人是之前傳聞的出軌物件。
人們為了逃避空虛,卻往往陷入另一種痛苦裡面。
這是他的選擇,他就要付出代價,想到這裡,心裡的痛苦又減輕了一些,我們無法理解別人,哪怕是最親近的人,當然也沒有辦法代替他承受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