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為期半個月的藥物治療結束了,為了慶祝不用再去醫院掛水,李燃帶蔡思恬去坐了天津之眼,他們特意坐了最後一班,躲過了管理員的檢查,摩天輪升至最高點,可以俯瞰整個天津的夜景。過了0點,燈光依次熄滅,萬籟俱寂。
全程沒有發生李燃預想中的場景,他本以為兩人會親暱的依偎在一起,情到深處再復刻一次浪漫的親吻,結果眼前蔡思恬只是在安靜的玩著手機,很快她的手機玩到沒電自動關機了,李燃有些尷尬,拿過了自己的包掏出了她的保溫杯,“你要不要喝點水?”
“不用了,我怕一會兒想上廁所。”
李燃無言以對,將自己的手機遞給了她,“那要不你玩一會我的手機?”
“不用了,你累不累,我們躺下來睡會兒吧?”
聽罷,李燃在她對面躺下,座椅很窄,連翻身都很難實現,大風吹的轎廂搖搖晃晃,不時還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裡尤為刺耳。李燃覺得更不適了,狹小密閉的空間讓他有點喘不上氣來,不敢想象蔡思恬此刻有多難受,不禁埋怨起自己怎麼會想到這個餿主意,陷入了愧疚自責之中。
他的過分安靜引起了蔡思恬的注意,輕輕的問了一句,“你睡著了嗎?”
“沒有呢。”
蔡思恬又說,“我現在終於知道鳥睡在它的巢裡是什麼感覺了。”
“啊?”
“你沒有覺得我們很像兩隻住在樹頂上的鳥嗎,風一吹就搖搖晃晃。”
她的比喻總是神乎其技,李燃笑了起來,原來她心情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糟,自己也跟著輕鬆了起來,“你怎麼會想到這些?”
“我今天剛在電視上看到的,白鷺在樹上築巢,養育後代…”
“你怎麼跟我爺爺一樣,喜歡看動物世界。”
“有時候開啟電視不知道看什麼的時候,看會兒動物世界還挺有意思的,有時候會覺得動物跟人類也差不多,不對,是我們人類其實跟動物也差不多,人類各種行為在動物的世界都能看到,說到底大家不過都是碳基生物,都是為了生存和繁殖,可能區別就在於人類會思考存在的意義吧。”
原來她的小腦袋不睡覺的時候還在想這些,李燃有些啞然,沉默了一會兒說,“那你思考過我們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大概就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存在吧,有的人追求價值感,有的人追求獨特性,相同點都是為了證明我們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
“可這些本來就不用證明啊,我們的存在本來就有價值,我們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啊。”
“可是向自己證明也是一種證明啊,要不為什麼那麼多人要奪冠軍,要考第一名?”
“可不是每個人都想當冠軍的。”
“你以為不想當冠軍的人只是因為不想嗎?”蔡思恬停了一下說,“只是一種妥協罷了,即使不是學習或者比賽,總要找到一個讓自己感覺還不錯的地方。”
覺得她說的也有幾分道理,李燃沉默了下來,蔡思恬又問,“那你覺得呢,活著是為了什麼?”
“找到自己喜歡的事,自己喜歡的人,然後為了自己喜歡的人和事,努力過好這一生。”
“聽起來也很不錯呢。”
“是吧。”李燃支起來身子問,“如果不考慮當下實際,你最想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呢,或者你想過一種什麼樣的生活?”
“我想當一個科學家。”
李燃驚訝的問,“我還以為你會選擇做一個跆拳道運動員。”
“跆拳道只是愛好啊,你要問夢想,當然不切實際才是夢想。”
“可是你現在也可以當一個科學家啊?”
蔡思恬嘆了口氣,“研究什麼?研究數學嗎?我很清楚自己沒有那種頭腦,也沒有那種毅力,現在越學習越覺得純理論不適合我,如果讓我重新選一次,我想要當一個像達爾文那樣的生物學家,去環球旅行,研究一下動物植物什麼的。”
“那你現在也可以重新選擇啊。”
“重新再考大學嗎?還是算了吧,也許真選了這個專業也沒什麼意思,還是把眼下的事情處理好吧。”蔡思恬意識到說了太多自己的事,便又問李燃,“你呢,你有想成為的人嗎,或者有什麼偶像嗎?”
“當然有了,科比啊。”
“還好,你的人生道路沒有偏離很遠。”說罷,蔡思恬將胳膊枕到了腦袋後面,想了想,現在是三月十五號,離李燃複試也就剩十幾天了,說,“我感覺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