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捧起一副比她臉還要大的畫,線條複雜,顏色單調,僅僅是黑色與綠色就填滿了整個貓貓的身體。
膠畫,這是一個稚嫩的孩童,所能創造出最有才華的藝術品。
“烏塔嘎布給姑姑的畫,還有這個!”
少女們微笑對視著,蹲下身體湊近女孩胖乎乎的手掌。
兩朵粉色康乃馨,插在了帽簷上方,卡在禮帶的中間。
烏塔想要去被抱起,牆角後的一群人支支吾吾就把孩子帶走。
船醫朝她們微微叩首,舉了舉託在手臂的向日葵。
“偶爾也需要一點陽光,讓它替你曬吧。”
她們繼續順著山坡向前,停在樹下。
紅彤彤的蘋果掛滿枝頭,半遮半掩在翠綠的枝葉後,也遮不住樹後比樹樁還要大的身體。
拉奇撓著頭,將那吃了泥巴的陶瓷碗抵在她的面前,碗邊每逢一定距離微微下浮,內頭印刻著樹葉的紋理。
男人拍了拍自己鼓起來的肚子。
“多吃碳水,快樂加倍。”
吃過小食,已至黃昏,身著裙子的少女一時起意,拉著精靈往金黃一片的麥田裡走去。
行進間,麥穗在風中輕輕搖晃,拂起一層層藍光,輕蹭少女們的小腿邊。
淺金色的頭髮與抹額末端亦被清風吹起,他們指了指不遠處被小麥包圍的靶子。
墨鏡哥不語,只一味塞進她的手心。
“磨得不是很好,但還可以用。”
耶穌布反而坦坦蕩蕩,向她比了比綁在腰間的槍。
“遠端多好,以後多多跟我混哈。”
箭矢正中紅心,也讓她們看見了波光粼粼的海水與逐漸消失在海岸線的紅日。
山頂的光芒指引她們牽緊,少女們因昏暗的夜晚不再騎行,挽著對方踏上前往終點的一個又一個階梯。
與那些默默觀察的人類對上視線,賓治與猛士達一股腦將瓶塞撥開,瑩綠色的光點從瓶口處遊動,逐漸彌散在漆黑的夜空之中,將少女們包圍。
“夜空沒有星星的時候太安靜了。”
猛士達撇下瓶子,攀爬上賓治的肩頭,一起撥動琴絃。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偷偷學了精靈給烏塔唱的安眠曲。
與此同此,一張薄紙塞進了她的手心,強硬的力道讓她握緊。
“生命紙,只要你想利用,用它就能找到我。”
朦朧熒光間,精靈看不清香克斯的神色,也抽不開他按在手背的力道,像極了篝火相見的那個夜晚。
而最後,陰影裡窺伺的不再是希貝爾,他的臉龐即便在灰暗中也能知曉輪廓。
在西亞之前,他最先陪過她,在塔上的每一個陌生的夜晚。推著她的背,指引她正確的方向,現在也在她的身後。
身體比她的意識有著更快的反應,她轉了過去,螢火停留在了男人撇在一邊的那一捋頭髮,被他輕晃搖開。
“你不會再孤獨,你會是在這個大海上最自由的小精靈。”
他會是燈塔嗎?
希貝爾有著不忠實的情感。
少女透過與熒光交纏的煙霧去看他,撥開他手上遞給她的一切,手掌合攏在他的臉頰。
“我喜歡你,貝克曼。”
她踮起了腳尖,獻上她的不忠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