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終決戰來臨之前,整個地球都人心惶惶,黑暗尚且還沒有遮蔽太陽,但已經遮蔽了人心。
挑撥、教唆、拱火……
一片混亂。
原本不是這樣的,原本人類會在迫水總監的演講中“清醒”過來,堅定不移地選擇了夢比優斯,但在那之前的現在……
激動的人們將GUYS批判,他們說鳳凰巢是宇宙人的窩點,防衛隊是背叛人類的罪人,他們忘記了之前所有的保護,他們輕信了侵略者的挑撥。
——多可笑。
艾瑞亞和賽羅高坐在樓臺之上,俯視著下方的混亂,他們看著那些愚昧的人類對曾經用命保護他們的奧特戰士口誅筆伐,他們聽到了侵略者的狂笑,也聽到了……命運黑暗意識的低語。
真是奇怪的生物,艾瑞亞歪了歪頭,看著拼命保護夢比優斯的GUYS,看著對昔日保護者露出獠牙的眾人,她眨了眨眼睛。
“我不明白,哥哥,我不明白。”她轉頭看向自己的哥哥,眼中是清晰的困惑。
“我知道宇宙裡的種族有的善得純粹,有的惡得徹底,還有的善得不純粹、惡得也不徹底,但是他們……”艾瑞亞伸手指了指腳下的人類,“他們為什麼可以善得純粹、惡得徹底?”
我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妹妹。”賽羅神色認真地看著自己滿臉疑惑的妹妹,他輕易地看透了那層疑惑之下的冷漠,但他終究還是沒說什麼,他只是輕輕地摸了摸自己妹妹的頭髮,然後將自己的情感掰碎了揉進話語裡。
“但我知道,善得純粹是因為愛,惡得徹底是因為恨,愛可以是因為喜歡,恨可以是因為懦弱,這是一切善惡的來源,妹妹,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艾瑞亞乾脆利落地搖頭,“大爹他們從沒教過我這個,愛恨善惡那是他們的事,與我——沒有關係。”
“有關係的,妹妹,看看我,”賽羅笑著撫過賽雅的頭讓她面向自己,“如果現在站在夢比優斯那個位置的是我,你會怎麼辦?”
“我會殺了他們,殺了所有要求交出你的人。”艾瑞亞回答得依然毫不猶豫。
背叛守護者的人,那便不值得守護。
背叛命運的生物,也只有死路一條。
無可辯駁。
——這是真理。
“但這些人只是被誘導了而已,賽雅,在一定層面上來說他們是無辜的。”
“但在我的層面上來說他們就是有罪。”艾瑞亞直視賽羅的眼睛,“我愛你,但我不愛他們,他們辜負了守護他們的你,那他們就是有罪,在命運層面上他們也是有罪!”
賽羅看著自己的妹妹沉默了很久,最終還是嘆息,“神愛世人,賽雅。”
“但賽雅不是神,是賽羅的妹妹,艾瑞亞才是,但艾瑞亞是克洛斯的妹妹。”所以我永遠偏愛你,世人永遠無法和你相提並論。
“這是偏執,是不被准許的,妹妹,你得學會愛他們。”愛世人。
賽羅指了指下方混亂的人群,笑得無可奈何。
我不想教會你這個啊……
但是……
賽羅側過耳,在寂靜中聽到了時間的聲音。
艾瑞亞沉默。
我不愛他們嗎?她開始問她自己的心。
也許我曾是愛他們的,她想起了GUYS裡的眾人,那是一群赤誠可愛的人。
我愛他們的。
她這麼告訴自己。
但是看著下方猙獰扭曲的面孔、充滿惡意的話語,艾瑞亞緊緊地皺起了自己眉。
這樣的生物現在的這般模樣真的值得我去愛嗎?
她看了看自己的哥哥,看著賽羅眼中的溫柔,她到底還是低下了頭。
為什麼我不能只愛善?
艾瑞亞眨了眨眼,在一片寂靜之中得到了答案。
——因為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