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羅死死地盯著對面的黑袍人,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他垂下了眼睛,“至少給我一個理由。”
艾瑞亞和克洛斯對視一眼,明白了對面的這個賽羅已經知道了他們是誰。
理由嗎?
“因為這是屬於他們自己的因果,只能由他們自己親手終結,其他人一旦介入將造成不可估計的後果,很可能會讓因果崩潰,而他們……也會死。”
所有趕過來的長輩們都停住了腳步, 他們……不能過去……
與被艾瑞亞和克洛斯攔在跟前的賽羅一樣僵硬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難道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嗎?
艾瑞亞垂下眼睛,“你們可以幫他們清理周圍這些被控制的怪獸和宇宙人,但汙染母體你們絕對不能主動攻擊。”
幾乎是這句話剛落,他們身前所有的奧就全部都衝了出去,光明與汙染之間的戰爭再次開啟,但這一次……結局早已註定。
貝利亞看著自己眼燈破碎、了無生氣的孩子,他顫抖地伸出手,卻沒能擁抱住自己的小蝴蝶——
他年幼的小蝴蝶碎成了灑落在宇宙中的星星——在他們即將相擁之前。
捷德知道自己變身之後堅持不了多久,所以他在變身的那一刻就點燃了自己全部的能量,他將自己的光粒子灑落在了汙染母體的周圍,隨後直接引爆——痛不欲生。
但……自己也活不了了不是嗎?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其實他已經看不見了,但他感應到了……自己的父親。
他的父親應該是想擁抱他,他感應到了近在咫尺的氣息,但是……
對不起啊,父親,我已經撐不到和你擁抱的時候了……
但是……我的死是有意義的對嗎?我沒有辜負作為你兒子的身份,對嗎……
藍色的蝴蝶碎成了星星,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依然沒有得到自己最渴望的、父親的懷抱。
“凱!”無幻魔人再一次和歐布並肩而戰,他瞪了一眼無波無瀾的奧特戰士,“等回去了再跟你算賬!”
凱看著他,笑著不說話。
可是……伽古拉,我回不去的。
黑紅色的光芒再一次迅速地侵染天藍色的圓環,快到一半的時候卻被強行壓了回去。
“我很想你,”他的目光認真又哀傷,“我很想你。”
他的手中死死地攥著未曾送出去的戒指,看著因為不好意思而偏開臉的伽古拉,到底還是沒擁抱過去。
終究是……有緣無分吶。
風雪中誕生的光芒褪去了他冰冷的本色,他再一次擁有了他的心臟——在他即將赴死之時。
於是在伽古拉轉回頭時,他看到了此生難忘的一幕——那隻在自己記憶裡始終有點蠢的銀河候鳥笑得溫柔至極,在這溫柔中,候鳥緩緩消失變成了灑滿銀河的光。
“凱!!!”
“對不起,伽古拉……”
至少這一次,是我先離開。
原諒我的自私——我不想再被留下了,太痛了,伽古拉,對不起……
我撐不住了。
細碎而璀璨的光芒在消散的最後一刻朝他奔湧而來,攜帶著o–50獨有的風雪氣息撲進他的懷裡——像一個殘缺而冰冷的擁抱。
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這個擁抱就已經結束了,光芒消散在璀璨的銀河裡,了無痕跡。
伽古拉僵硬地站在原地,不知過了多久,他緩緩地眨了眨眼睛,攤開了自己的掌心——那裡有兩枚戒指,一枚紅色彎月,一枚藍色圓環,只不過紅色彎月完好無損,藍色圓環佈滿裂紋。
他站在原地,耳邊是嘈雜的轟鳴聲,他幾乎什麼都看不清了,一向清明的大腦也亂做一團,但是在混亂中他又清晰的意識到——那個又笨又蠢卻溫柔赤誠的銀河候鳥永遠地離開了……
蛇心劍瞬間出鞘斬落了一隻偷襲的貝鳥,伽古拉回過頭再次投身戰場,他沒有再回頭,空茫的眼睛卻影響不了他那勢不可擋的劍氣。
沒關係,你死了也沒關係,活著也沒關係,我在這裡,說不定我也會死在這裡呢?對不對?凱。
大英雄,你欠我一個真實的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