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實體化過程是自然選擇還是自主選擇。
如果是自主選擇,那這位龜無霸顯然是一隻格外缺乏安全感的靈異,死了都要先進化它的寶貝龜殼。
魚宣例行公事地開始問:“你叫什麼?”
知曉姓名對人類來說是相識的第一步,對於靈異則是更為鄭重的結交方式,一般情況下不輕易告知外人。
面對一個深不可測的女鬼顯然不是一般情況,生死存亡面前什麼原則都白搭。
龜無霸很識時務:“大人,我叫懷璧。”
魚宣:“懷璧,我問你,三日前在這裡除了你還有沒有其他靈異。”
懷璧眨了眨長年閉著的眼睛:“沒有啊,大人,這裡一直只有我一個。”
它不敢說的是,除了自己之外的靈異一入水,就會被它吃掉。
懷璧的龜腦袋努力回想,哪一個小靈異有可能跟眼前這位搭上關係。
無果。
魚宣的氣息很陌生,如果懷璧的力量是這一片水域,那她的力量就是一片汪洋,如果懷璧感知過相似的氣息,絕對不會忘記。
從懷璧的龜腦袋上,魚宣實在無法分辨它的微表情,但越升都說“阿鬼”在子渡河中窩了很長一段時間,懷璧說沒有,那就是胡扯。
女鬼展出一個滲人的笑:“懷璧,你聽說過龜卜嗎?”
懷璧:……
齊覽附和:“人與靈異皆能詭辯,而占卜一道絕無妄言,或可一試。”
懷璧這才注意到一邊的青年。
“大人,有道士!”
魚宣揚眉:“我知道。”
懷璧看了看他們之間的身位,一張龜臉上不知道是驚訝還是驚嚇居多。
“大人,您養著一個道士做什麼?”
魚宣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但她毫不心虛:“我的事少打聽,你若不想拆了這身烏龜殼,就老老實實地跟我交代。”
懷璧的龜臉皺巴巴,瞄向齊覽的眼神羨慕又不解,不明白這個人類除了吃起來更有挑戰性之外還有什麼特殊之處。
不過懷璧拎得清,比起窺探女鬼的私事,還是保住這身殼更重要。
它往後縮了縮,發現覆蓋自己身上的靈力除掉水草後並未散去,而是嚴絲合縫地貼附在它全身,把整隻龜控住。
靈力或聚或散,對施法者而言都是引天地之氣為己用,是借力,對練度和契合度要求極高。
讓靈力的形態變化不是難事,維持它才是關鍵。
所以用靈力防禦比攻擊更耗費施法者的精神。
從魚宣化繩把懷壁綁上來到現在,已經小半刻鐘。
懷璧生而為龜,趨利避害的本能為它拉響了警鈴。
面前的女鬼,它窮盡所有修為也惹不起。
懷璧認慫很快:“大人,這河裡水流不停歇,我在此迎來送往六百餘年,記性已大不如前,容我再想想。”
“不急,其他的慢慢想,”魚宣笑眯眯,一步步走近,“我現在對你這身龜殼更有興趣,就從這裡說起吧。”
在公子穆親筆寫下的奏章和弓鳴縣的告示上,日期都被系統標註成統一的格式。
六百餘年,算算時間,正好是姜靈王和姜武王在位的時期。
對於那位活祭的王女,魚宣在意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