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但魚宣都跟過來了,這形影不離的關係,能不罩著他才怪。
馮時惜大好年華前途無量,她還沒活夠呢,可不敢跟這姑奶奶大小聲。
東家起頭,其他人也應和著告罪,把齊覽要坐的主桌上的酒水撤了個乾乾淨淨。
有心思活絡的,輕易看出馮時惜對魚宣謹慎過了頭。
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沒眼色地問魚宣這個“伏靈使夫人”為什麼從女眷那邊過來。
女鬼帶著齊覽落座在馮時惜身邊,悄悄附耳道:“馮大人,菜上齊了嗎?”
魚宣從女眷那邊出來的時候還沒開宴。
誰能想到她在牆頭幾步路的功夫,兩邊都吃上了。
不過他們光顧著敬酒,席面還完完整整。
她的意思明晃晃。
馮時惜領悟得很快。
“齊了,娘子不必拘禮。”
魚宣當然不會在飯桌上客氣,她示意齊覽動筷。
坐得最顯眼的三位依次伸了筷子,賓客們才重新活躍起來。
馮時惜的態度擺在這,賓客們細想之下就知道話題不能再往齊覽身上引。
狀元宴,當然要逮著狀元聊。
魚宣邊吃,邊豎起耳朵篩選新鮮的資訊。
弓鳴縣總共這麼些人,馮時惜認乾親的事不是秘密。
“我就知道老頭子沒說胡話,小馮命格不凡,幼時常引鬼物也無恙,路上往來奔赴我們還憂心,所幸吉人自有天相,不僅平安歸來,還考取功名。”
魚宣敏銳側頭。
這話並非出自主桌這一圈人之口,而是從最遠處的一桌傳來。
看裝束並非顯赫,魚宣掃過幾個熟面孔。
是食珍樓的那幾位賬房先生。
沒人注意那邊,他們也不往前湊,反倒能敞開了聊。
也有沒見過的人,聽著像是馮時惜的鄰里。
“小馮苦盡甘來,她娘在底下也能安安心心去投胎了。”
“當年芝娘子嚥氣前最放心不下就是小馮,拜託我們一定照看她,那時小馮才到咱腰這點高,一眨眼就長這麼大了。”
“芝娘子是有福氣的人,她當年出棺,那條蛇我們幾個都記得。”
蛇?
魚宣凝神往下聽。
“咱活幾十年,頭一回見蛇又是掉眼淚又是磕頭的,芝娘子一定結了大善緣,如今報在小馮身上了。”
蛇弔。
傳說蛇通人性,會為死者弔喪,被認為是此人有福的祥兆。
“當前進度:35%(劇情探索達到60%將解鎖支線)”
魚宣總算想起來自己忘了什麼。
她轉頭看向坐得闆闆正正的青年道長,壓低聲音問:“齊大人,弓鳴呢?”
齊覽答:“安置在驛府了。”
魚宣回想了一下,自己剛醒就收到赴宴的訊息,這種場合也不方便帶弓鳴,把它留在驛府確實是最好的選擇。
不在糾結這點,魚宣接著問:“你覺得,弓鳴就是那條給芝娘子弔喪的蛇的機率,有幾成?”
“九成。”
齊覽說九成,那這事就板上釘釘。
魚宣覺得自己有必要找這只不誠實的山妖談談心了。
想了一路要怎麼盤問山妖的女鬼在看到被齊覽從雲紋銀碗裡放出來的軟趴趴一長條時,一時默然。
魚宣挑眉:“銀碗是法器?”
她今早拿在手上的時候怎麼沒有系統提示?
齊覽搖頭:“我加了符印。”
女鬼離銀碗遠了點。
齊覽收起銀碗,把完全蛇化的弓鳴撈起來端到魚宣面前。
“弓鳴?”
弓鳴提不起勁,強撐著一口氣告狀:“大人,他揹著您擅自把我困在這裡,使我無法伴您左右。”
魚宣寬慰它:“沒關係,人類的宴會你本來也不能去。”
弓鳴:……
弓鳴不放棄:“大人,我頭暈。”
齊覽解釋:“我加的符印對靈異沒有傷害效果,只有一個封閉空間供它活動,在裡面頻繁兜圈產生疲乏是正常的。”
弓鳴狠狠瞪他。
它那不是兜圈,是掙扎!
這人把它封進去根本就是奔著宰蛇去的!那時他可不是現在這副嘴臉!
“那沒事,”魚宣點點山妖的蛇腦袋,“我問幾句話就放你去休息,睡一覺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