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夫豎子,不相與謀!”
曹操瞪眼怒斥,被莫名其妙罵了一頓的曹彰。
憋屈至極,卻不敢反駁。
自己知道自己不聰明,不討父親喜歡。
可自己也知道母親、大哥的仇,不能就這麼算了。
曹操的眼神裡,多出了一絲憐憫。
現在的曹彰,更像是一個死了母親和兄長,無依無靠的稚童。
“別以為為父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收起你的心思。”
曹彰啞然,默默的低下頭不語。
面露悲愴、眼裡有恨意,也有無奈。
自己兄長都不是曹鈺的對手,更別提自己了。
“不要再去招惹曹鈺了,不然為父也不會放過你。”
“異族日益囂張不可小覷,等養好了傷,你便去幷州歷練吧,沒我的召見不得回來。”
曹操喟然長嘆,閉目不願在看曹彰一眼:“出去吧,沒你的事了。”
“滾吧,滾的越遠越好,莫要再辜負為父的期望了。”
曹彰沉默的點頭,接受了自己被髮配的事實。
雖然自己不聰明,但也能猜到父親這麼做的目的。
母親卞氏死了,兄長曹丕死了,日後自己和植弟再無人庇護。
哪怕曹鈺不追究,但丁家人也不會放棄落井下石的機會。
世子之爭向來如此,斬草除根才是常態。
一旦一方落敗,是不會有人給你苟延殘喘、隱忍復仇的機會。
等曹彰腳步踉蹌的離開後,曹植微微垂首。
臉上蒼白的毫無血色,對於自己母親和胞兄之死,自己有不同的看法。
“子建,你自幼便才思敏捷,喜歡舞文弄墨,不喜與人爭鬥。”
“就留在為父身邊吧,順便還能照拂一下熊兒。”
曹植的身體僵硬,莫名的一抖。
見識到了鬥爭的血腥殘酷後,自己已經怕了。
眼下只想遠離紛爭,讓一切與自己無關。
吟詩作賦不好嗎,勾欄聽曲不香嗎。
死死的咬著嘴唇:“父親,事情的原委我已經清楚。”
“雖然是兄長有錯在先,可畢竟……兄長和母親都已經死了。”
“我無法釋懷,也不願與鈺兄長爭鬥,請父親成全!”
曹操閉目長嘆,自己把曹植留在身邊,既有私心也有其他的考慮。
可現在的曹植,已經懼怕到了骨子裡。
還不曾起勢,心氣就被徹底廢了。
“為父自有打算,你也出去吧。”
“讓人把……把曹鈺叫過來。”
曹操話音一頓,語氣有些顫抖。
“是。”曹植如釋重負,瘸著腿離開。
自己不恨曹鈺,哪怕換成自己也會如此選擇。
但自己也無法原諒對方,逃離可能是自己最好的選擇了。
曹操在房間中枯坐了許久,事情發展到今天這一步,哪怕自己不願承認。
也必須認清眼前的事實,那個逆子是自己唯一,也是最好的選擇了。
說到底,鈺兒又何錯之有呢?
終於平復了情緒的曹操,突然覺得曹鈺有點委屈了。
面對刁難隱忍過,面對算計退讓過。
可總不能當刀斧加身、性命堪憂的時候,還把脖子伸過去吧。
曹操搖頭苦笑,如果換作是自己。
恐怕早就找個由頭,當場宰了曹丕。
此子,比我當年還要強啊。
經過這次的事情,曹操心裡多少還是有些,說不出口的欣慰。
半個時辰後,門外傳來嘿嘿嘿的傻樂聲。
“爹,你好了嗎?”
“不要生氣了嘛,孩兒知錯了,雖然孩兒也不知道自己錯在哪了。”
“我可以進來嗎?我禁足是解了嗎?”
聽著曹鈺嬉皮笑臉,一副下賤的語調。
曹操額頭當即一黑,鱔變的男人又改變了看法。
這他媽的,不就是地主家的傻兒子嗎?
老子上輩子造了什麼孽,老天爺派你來懲罰我。
抬頭看著門外的人影,拉著臉輕喝:“進來吧。”
“難不成還要為父出去請你?!”
房門被輕輕推開,曹鈺嬉笑著走入。
任憑老曹吃人的眼神,怒視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