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府,書房。
此時的曹丕、曹彰兩兄弟,老老實實的站在房門外恭候。
任憑大雪落在身上,不敢有絲毫異動。
過了足足半晌,曹宇才裹著自己的裘皮大衣姍姍來遲。
看到這一幕,就有些忍不住笑意。
沒理會曹彰噴火的目光,剛自顧自的站定下來。
書房的門就被人輕輕推開,只見荀彧從屋內翩翩走出。
臉上還帶著和煦的笑意,目光輕輕掃向三人。
當看到曹鈺的時候,目光微微停頓了片刻。
“幾位公子,荀彧叨擾了,速速請進吧。”
“丕,拜見荀令君。”
最先對方過來的曹丕,當即畢恭畢敬的對著荀彧見禮。
生怕留下不好的印象,只不過這個舉動明顯有些多餘了。
荀彧說完話,便連頭都沒抬。
便徑直的離去,只是與曹鈺擦肩而過的時候,略微的停頓了一下。
似乎有話要說,礙於有旁人在場,最終也只得作罷。
這一幕,瞬間讓曹丕的眼中瞳孔一縮。
心裡瞬間提防了起來,臉上卻還裝出和善的微笑。
“鈺弟、彰弟,我們進去吧,莫要讓父親久等了。”
曹丕的話音落下,曹鈺已經走到了門口。
詫異的回頭,看著還站在原地的兩人。
“你們不進去嗎?”
“…………”
曹鈺一邁進書房,就看到了端坐在長案後的曹操。
此時曹操的目光,恰好也在打量著這幾個兒子。
見到三人先後進入,曹鈺的神色坦蕩。
曹彰則是微微有些拘謹,至於曹丕則是太過緊繃。
整個人的身體繃的筆直,也是第一個對自己彎腰行禮的。
“見過父親。”
曹操的眼神微眯,沒有開口說話。
而是敏銳的察覺到了,三人身上落雪的差異。
曹丕和曹彰兩人,頭頂與雙肩都依稀可見幾片未消融的雪花。
唯有曹鈺,整個人乾爽利索無比。
身形也是懶散,吊兒郎當的站在原地敷衍的擺手行禮。
“哼。”
此時的曹操,已經有了些微怒。
當即一巴掌拍在面前的長案上,發出一聲厲喝。
“你這逆子,還不跪下?!”
曹鈺聞言,有些被驚了一下。
哪裡能不明白,老曹這股怒火擺明了是衝著自己發來的。
心裡微微一嘆,你是老子你說了算。
你讓咱跪,咱就跪唄~
剛想彎腿下跪的時候,身旁卻是傳來一聲脆響。
噗通——
只見一旁的曹丕,比自己的速度更快、更狠、更加決絕的下跪。
曹鈺見狀,忍不住嘴角一抽。
這動作,怎地如此熟練?
甚至熟練到,讓人有些心疼的地步了。
場上的氣氛有些尷尬,曹丕跪完之後才反應過來。
曹操這句話,應該不是衝著自己說的。
但……
跪都跪了,也不好在起來。
一旁的曹彰,正一頭霧水的納悶著。
心裡一陣憋屈,你都跪了讓我怎麼辦?
猶豫了一下,這才僵硬了陪了一跪。
見到兩人的反應,反倒是曹鈺這個被告人有點不好意思了。
這年頭,還有陪跪一說。
自己反倒成了,三人中最後跪下的那個。
“…………”
書房長案後。
曹操的眼角抽搐,差點沒被氣笑了。
原本想說的話,現在反倒是不好開口。
有些恨其不爭的白了曹丕一眼,就你會來事。
喜歡跪是吧?
那就都跪著吧。
冷哼了一聲,便自顧自的開始處理起了手裡的政務來。
自己不在許都已久,雖然有荀彧把持,不會出現差錯。
但有些事情,還是自己親手過一遍才放心。
目不斜視的認真查閱起了案牘,房間內久久無言。
此時的曹丕,想哭的心情都有了。
都說伴君如伴虎,自己謹慎點有什麼錯?
跪都跪了,只能將錯就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