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師父似乎想到什麼,停止喝酒端正看著若有所思的小兒子。
“歌兒,陳大爺在去年十二月去世,陳叔同樣是不要我們通知你回來,怕影響你的工作。自從你去了外地這些年,村裡幾位長者過世你都沒能參加守靈祭奠,屬於多次違反村規。這次村裡新年聚餐時,你一定要給眾多長者靈牌上上香,多磕幾個頭,懇請他們原諒!
還記得花兒嗎(一匹馬)?它可是死在我們家前坪。你可能忘了它,可它心裡有你呀!知道自己要走了,連續兩天來我家不願回去,就想看你最後一眼,只是未能如願。”
高歌一時驚愣了,方知因為工作、因為情感之事錯過許多該盡的責任。想起以前經常騎著花兒的爹去看婉兒,特別寵愛還是小馬駒的花兒,還有村民對他和婉兒無微不至的關心,往事便歷歷在目。是啊,真是錯過太多,以前回家倉促看望父老鄉親,偶爾餵馬餵牛放羊,已顯得微不足道。
次日上午,高歌帶領一群人漫步熟悉聚義村,沿途不停地與父老鄉親親熱招呼。鰱魚嘴是高歌近兩年每次回家必去之地,裡面的魚蝦、螺螄、河蚌已是十分豐富。從去年夏開始,為村裡餐飲業連續不斷地提供水產品。
它原本是湖面凹入聚義村東頭部分,因像張開的鰱魚嘴而得名。九〇年末,完成填埋連線南北兩岸湖堤後,形成一個約130畝的魚塘與主水渠相通,村排灌站也跟隨轉移至湖堤上。坐在魚塘邊欣賞湖景,聆聽孩子們牧羊放牛騎馬的歡鬧,實為莫大的享受。
村宴開始之前,高歌恭敬地在聚義堂靈臺前點燃一排紅蠟燭,再點燃一把香敬重插在大香爐中。在眾人矚目之下,率沈秋怡、梁詠丹、吳美蘭、劉婭翠和孩子們,向所有長者靈牌磕頭請罪。
完畢,一桌長者起身將他們扶起。沒有責備,僅是要求高歌儘可能多回家看看。同時告訴高歌,從今年起,村宴還是使用自釀酒,唯有這樣才能體現出村宴的意義,以後的釀酒費用由高歌負擔為好,師父師母連忙替么兒答應下來。
這年的春節是熱鬧的遞增,張奶奶笑呵呵地不知道發了多少個紅包,非要給沈秋怡四姐妹每人一萬,誰都不許拒收。
高歌知道,奶奶媽媽的錢是沒辦法花掉的。師父師母拒收她的生活費,生活所需也是提前給她備齊。她的退休金加上張爺爺的補助,使她積存了一筆普通老百姓眼中的鉅款。她也明白,這次到來的多位女子肯定和高歌的關係不一般,誰能成為兒媳孫媳都是最佳人選,幾個孩子也讓她非常喜歡。這不,才抱夠親夠山娃山梅,又換上蓉蓉和詩雨,嘴上還唸叨著高虹和思思。
曉月姐和馬月娥也是這般,也懶得過問前因後果。只恨以前沒有這些女子出現,不然高歌哪會有那段不堪往事。
婉兒和張爺爺似乎被驚嚇到,看到眾人出現在墓前,山風嘎然停止、一片幽靜。高歌第一次露出微笑,抱住婉兒的墓碑親吻愛撫,眼眸盡露憐愛與愧疚。如果妹妹還在,如今會是什麼樣子呢?他回頭仔細看了看沈秋怡、梁詠丹、吳美蘭和劉婭翠,還是沒有一個相似的畫面。她們確實不像,只有吳美蘭有一絲絲婉兒影子。
可猛然想到鋼琴女許倩時,假想的婉兒身影似乎明朗清晰。是不是婉兒也是很高很遠了呢?如果活著的婉兒想學鋼琴,高歌一定會給她買兩架,幫她請最好的老師。高歌還是哭了,為了婉兒的離世成了他終身的虛空。都說歲月能讓人忘卻,但婉兒在他心中已是根深蒂固、無人可替。
落寞的柴油機廠市區宿舍,因為高歌回家而熱鬧非凡、快樂激增,一掃面臨即將全體下崗的陰霾。
第一晚,高歌與沈秋怡母女回來,大家喜滋滋地過來搭話。可次日晚看到劉婭翠和山娃山梅出現時,大家都以為是眼花了。不對呀,怎麼變成倆孩子了呢?結結巴巴寒暄完待他們進屋,便三五成群議論開了,在嬉鬧中得到不少難有的樂趣。
再看到梁詠丹和吳美蘭先後出現,大家再也忍不住好奇。在隔壁大哥大嫂追問下,高歌敷衍介紹都是他姐妹,不是他們想象的那樣,典型的此地無銀三百兩。當天與他在一起的吳美蘭,在眾人的目光聚焦中,羞得無處躲藏,更是讓圍觀眾人賞心悅目,暗語稱讚高歌的本事大。高歌懶得解釋了,也無法解釋,但不忘一輪輪發著香菸。不語,是避免傷害到紅顏知己。
高歌知道他們不久就會全部下崗,不想提及此事,以免破壞得之不易的快樂。只要大家開心,就隨著他們調侃好了。
為了不再有新的遺憾與愧疚,回家幾天內,高歌經常帶領大家在遊玩之時去餵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