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華蓋車轟隆隆駛過,揚起的塵土在陽光下發亮,青石板地上留下了一道道車轍印。
“冰糖葫蘆~糖葫蘆~”
“包子,香噴噴剛出爐的包子,兩文錢一個!”
市肆中,販夫走卒們恢復了叫賣吆喝聲,彷彿將獸潮當作日常,所以全員皆兵,生活也並沒有受到影響。
奇怪的是,她沒有在街上看到任何動物,或者用本土人的話講,叫妖畜。
除了被關在緊密籠子裡販賣的半死不活的雞,路上乃至家家戶戶都沒有黃犬守戶的身影,通衢閭巷也不見步態優雅的貓兒。
甚至於樹上,也聽不到絲毫的鳥鳴,喧鬧的整條街只有人類發出的聲音,讓習慣了鳥語花香的姜玉白心中有些發毛。
“噯,你聽說了沒,隔壁家的小狼女昨日在城牆上昏厥了!”一個胖嬸子神秘兮兮,扯過路過的花襖中年女子的手臂私語。
“啊呀,她還沒習慣與獸相搏麼。不愧是在天狼谷跟妖畜一起長大的。”
“嘿,這獸潮都持續百年了,我們人界與妖界早成死敵,這小狼女夾在中間也是難做啊。”
胖嬸子的嘴被花襖中年女子眼疾手快捂住,“噓,這話你也敢講。暗察司無處不在,要是被發現了你可得進去一趟。”
胖嬸子忙拍打自己的嘴,偷偷看了一圈左右:“我失言了。話說舒家收養她這麼多年怎麼都沒把她掰正過來。”
“啥收養啊,還不是那小公子瞧她好看吵著帶回家的,依我看,搞不好是想當童養媳呢。我看那小公子現在也對她沒了熱乎勁兒,估計是被拒絕了,心中惱恨呢。”
姜玉白蹲在枝椏上默默聽著鄰居的八卦,對情況瞭解了七七八八。
人界與妖界不和已有百年,獸潮經常來襲。
人類只飼養肉食畜禽,沒有任何寵物,對所有妖獸一律報以敵視狀態,哪怕是對未成精的普通動物,也是恨不得殺之。
而原主是孤兒,從小生長在天狼谷,直到被人救出,收養在舒家門下,但他們對她沒多少真心,而原主也因為敏感的身份不受待見。
眼見天色已晚,姜玉白輕輕挪動腳步,想借著昏暗的暮色離開大樹,卻耳尖地聽到了一聲輕微的貓叫。
嗯?姜玉白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她四處尋找著,終於在一個巧妙的樹洞裡發現了一隻貓。
“喵~”一隻橘白色的貓正臥在視角刁鑽的樹洞裡酣睡,似乎是無意識發出的輕哼,嗲兮兮的,萌得她心中一軟。
姜玉白眼尖地看到橘白藏在陰影暗處的傷口,皮肉翻卷透出了粉色的肉,腹部破開了一個洞,鄰近的毛髮因血液凝結成暗紅色的一簇一簇。
看著還在樹下不遠處嘮嗑的嬸子們,姜玉白有些猶豫。
如她們所說,暗察司會調查每一個跟妖畜親密接觸的人,而自己現在的身份敏感,在獸潮時還做出了不合宜的舉動。
看著橘白毛茸茸的小臉皺成一團,彷彿在忍耐傷痛,姜玉白伸手摸了摸它有些黯淡的毛髮,果然很涼,是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