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詩抬起頭,盯著這位王,這位皇帝,弒王的血液在她體內滾動,名為宿命的孤勇縈繞心頭,手中的逝者之吻也開始微微顫抖。
“為了完全將你們殺死,我浪費了一百二十年的時間。”
莫格·斯菲爾德盯著蘇曉詩,“現在,該為一切畫上句號了……”
大口徑的電磁炮自機艙深處緩緩推出,炮口對準了廢墟之中的蘇曉詩,
“我給過你無數機會,或許你能活著,以不再延續恩蓋爾家族的血脈作為代價,但現在,我已經不願意再等了。”
能量匯聚,熾熱如針,刺痛著蘇曉詩的面頰,現在,莫格要用最決絕的手段將面前的女人轟碎,他要保證即便是古神親臨,也無法救活蘇曉詩。
這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
恍惚間,莫格彷彿回到了繼任皇帝的那天,自己的生父,上一任的皇帝躺在病床上,抓著他的手腕,告訴他有生之年一定要殺光所有恩蓋爾家族的成員,
為了完成這一目標,年少的他觸碰了禁忌,與猶格·索托斯交談,古神的力量何其偉大,轉瞬間,風光無兩的恩蓋爾家族便被屠戮殆盡,
在那個血色之夜,莫格還不像現在這般癱瘓在輪椅上,當年的自己身披戰甲,雄赳赳的踏過滿門屍骸,用劍挑起了女孩的白髮,
他說,“你走吧,走的越遠越好,去其它的星系,不久後,我會親自帶人前去殺你。”
這一走便是一百二十年……
與古神的交易危險萬分,自從土地經受猶格·索托斯的瞥視後,綠洲化為沙漠,水源變為泥潭,
眾議院長老譴責莫格,族人眾叛親離,它們叱責這位少年的愚蠢,執意要尋求神的原諒。
而他卻說,“少年?叫我皇帝陛下。”
大刀闊斧的改革在絞肉機與屠刀中落下帷幕,阻攔皇帝的人,皇帝會用他的鮮血染紅通向王座的地毯,
米蘭達需要一個皇帝,帝國需要一個偉大的獨裁者,而非神的代言人,
在平定內部後,莫格履行諾言,軍隊跨越無盡星海,終於鎖定了已經化名蘇曉詩的恩蓋爾餘孽——格薇尼·恩蓋爾。
“神說,會有姓恩蓋爾的人殺死皇帝,皇帝卻說:愚昧無知,以兵戈止!”
電磁炮充能完成,爆發已經迫在眉睫,莫格·斯菲爾德,這個帝國建立以來即位年齡最小的皇帝,這個跨越無窮星海親自追殺的老人,下達了此生可能是最後一道聖旨。
電磁炮的光芒撕裂了拉萊耶城上空環繞的烏雲,一絲曙光乍現,卻又稍縱即逝……
蘇曉詩抬起頭,迎來的不是自己的死亡,而是從修長指尖上落下的……車鑰匙?
火紅色帕加尼跑車像一陣風,穩穩的停在了電磁炮與蘇曉詩中間,金色閃電在巨炮發射前邊強行扭轉了它的方向,
戰鬥機環伺下沒有天花板的高塔,陳默這次出現的背景,是一片爆炸的絢麗天穹。
“早知道把想說的話寫在紙條上了,不然也不至於見了面,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陳默拍了拍胸口,平復了一下心情,
“總之……車子還你,還有……
……
我喜歡你……
……”
雨夜,車燈,丁達爾效應,一輛帕加尼,輾轉萬里,載著車上的少年尋找一個答案。
高中時,報亭每週都會有免費提供的青春刊物,陳默也時常閱讀那些佚名作家提起自己的青春,愛情與青澀,
彼時的陳默不能共情,每每看到相愛之人的山盟海誓或耳鬢廝磨時,他都會一臉不滿的放下讀物,在陽光下使勁曬掉一身雞皮疙瘩。
陳默說我不會喜歡任何人,
陳默說我是一個孤獨的天才,
陳默說我要找到爺爺的死因,我要解開幻夢境的終極奧秘。
陳默不會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打一個女孩是否單身的賭注,
不會想到自己會願意與女孩共享後半生的風雨暖陽,即便代價是得罪整個世界,
雨中的無邊曼舞,海灘上抱著雙臂的少年,它們都在以自己最坦誠的方式,闡述著自己此生唯一擁有的東西:
我的世界,是你與廢棄的都市;
你的世界,是我與蔚藍的海洋。
超跑的儀表盤鎖定在400km\/h,子彈都追不上我們,讓追兵都見鬼去吧,直升機也得發出無可奈何的轟鳴,
我們要一直跑,一直跑,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