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行船,最重要的就是把握時間,畢竟有時盯著海面,一不小心就過去了幾個小時。
“食物不多了,陳默,咱們究竟要去哪裡?”
陳默雙手握緊欄杆,他心中突然萌生出濃烈的不安,就像有把匕首懸在頭頂一般。
“我也不知道,這裡發生的一切都遠遠出乎我意料,海域的盡頭有什麼?船又是如何來到我們身邊的,都不清楚……”
鍾小白在甲板上搭起一個簡易爐子,“不用擔心食物問題,實在不行我們可以烤些章魚來吃。”
“說的沒錯,前提是你也想變的和奧西里斯一樣。”
陳默無暇顧及兩位拌嘴的同伴,他的大腦沒來由的陣陣絞痛,恍惚中,彷彿有無數人影擦著自己的肩膀穿過。
“嘿……嘿嘿……”
詭異的笑聲自船艙傳來,陳默轉過頭,灰色的世界裡,少了一個耳朵的老人高抬雙手,一瘸一拐的朝他走來。
“湯姆?”
聽到這個聲音,老湯姆突然愣在原地,幾秒鐘後,他張開乾涸開裂的嘴唇,“船長,您還活著?”
一瞬間,湯姆的眼神由平靜變的兇狠,他不知道從哪裡拔出一把短刀,猛衝向陳默
“船長,我等你許久了。”
“!別過來!”陳默拔出手槍,對準已經衝到面前的湯姆,下意識閉上雙眼……
“陳默!”陣陣刺耳的嗡鳴在陳默耳邊炸響,他感覺自己瞬間死去,又在原地復活。
睜開雙眼,林易就站在身邊,而自己的手槍直指鍾小白,小白手裡握著餐刀。
“陳默,你怎麼了?”回過神的陳默額頭瞬間暴汗,他退出子彈,將其全部交給林易。
“小白,林易,我好像被捲入了某種幻境。”
大腦觸電的感覺再次傳來,陳默臉色猙獰,他丟下手槍緊緊抓著大腦,“呃,又來了……”
“喂,陳默,你這是什麼情況。”
“會不會是中了精神汙染。”
“不可能”林易出口打斷鍾小白的聲音,“你是什麼時候見到他的,在此之前,陳默都和誰接觸過。”
……
“船長,我們必須殺了老湯姆……”
“船長,他已經瘋了,這個該死的老鰥夫……”
“船長,一定是這個該死的傢伙觸怒了上帝,這才導致我們此行一無所獲!”
無數聲音傳進陳默耳朵中,亂糟糟的刺痛大腦,他抬起頭,只見被綁在桅杆下經受烈日炙烤的老湯姆已經沒有了人形,活像一段乾枯的柳木。
一位水手將匕首塞在陳默手裡,隨後眾人在他背後發力,推著他一步步走向老湯姆,陳默的喘息愈發凝重,就在兩人相距不過半米時,老湯姆睜開了渾濁發黃的眼球。
“嘿嘿……船長,你可想好了?”
“你知道,我別無選擇。”陳默嘗試著舉起手,他緊盯老湯姆的嘴唇,從那裡發出的聲音彷彿惡魔的低吟,讓他恐懼不已。
“老船長,把我丟進海里怎麼樣?”
“……”陳默握著匕首的手開始顫抖,老湯姆的聲音中彷彿有某種魔力,“反正我都是要死的,把我丟進海里獻祭給主人吧。”
“主人?”
“這片海的主人,也是我們的主人……我不敢直呼祂的名諱,仔細聽,祂來了……”
“什麼?”下一刻,陳默感覺到腳下的大海開始翻湧,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烏雲密佈狂風四起,圍聚在他身邊的水手們全都尖叫著跑回船艙,整個甲板上只剩下陳默與水手湯姆。
“怎麼突然打雷了。”林易看著頭頂的烏雲,眼神尤為不解,“搞什麼,這裡不是地下嗎?”
“先別考慮這麼多了,我們得找個地方避雨。”
林易看著黑漆漆的船艙,“我不要去船艙裡,太臭了,我想陳默也不會答應進去的。”
“他都自身難保了……”鍾小白嘆了口氣,“要不我們把桅杆拆下來做成帳篷好了,反正這艘船也是蒸汽驅動的。”
狂風暴雨很快落下,接觸到雨水的老湯姆就像重獲新生的斷木,他瘋狂的嘶吼著含糊不清的囈語,兩根黑色觸手從他嘴裡慢慢滑出。
銀色閃電炸落在海面上,一閃而過的虛幻泡影中,陳默似乎看到了巨大的黃褐色章魚蟄伏在海面上,六根觸鬚在水中起起落落,雙眼處卻是一片虛無。
“雨太大了,林易。”中小白抱著桅杆,林易斜靠在牆壁邊,緊緊抓著陳默的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