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中所有人都將目光看向了龍椅上的朱由檢,
儼然一副撥亂反正之後“大王殺不殺!?”
而朱由檢真的沒得選,只能“殺!”
可是崇禎又豈會不知道朱純臣是被冤枉的呢。
只是眼下的情況,彷彿只有將朱純臣處死,才能平息燕國公張璟川的“怒火”;
只有讓朱純臣背這口鍋,
才能給今夜的亂局畫上一個大家都還算過得去的句號。
畢竟,
誰讓這些愚蠢的朝臣方才叫囂著要將燕國公就地格殺呢?
這不給出來一個交代說得過去嗎?
那肯定是說不過去的!
但他現在又非常的矛盾,朱純臣是他這邊的心腹同時也是他所倚重的勳貴。
今日要是把朱純臣給處死了,於他而言,無異於自折羽翼。
然而眼下則是如果不處死朱純臣,
那麼今夜絕對不能善了。
若是真把張璟川惹急了,驃騎軍今夜就不止馬踏門閥,而是馬踏紫禁城了。
大明江山,也就亡在他手裡了。
此時的張璟川,就像是一個看戲的旁觀者一般。
看著猶疑不定,面露難色的崇禎不禁笑出了聲,隨後轉頭看向一旁的曹明勝從其臉上紅溫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晚上的殺戮令他十分滿意。
就是那種高潮過後的面色紅潤。
三大營,五千兵馬,這要是還不滿意,那真的就只能把曹明勝派到倭國去,來一場東京大屠殺了。
張璟川抿嘴一笑,
開口問道:
“曹總兵,你說說吧,今晚到底抄了多少家?”
曹明勝先是一愣,
接著舔了舔嘴唇,頷首道:
“回公爺的話,今夜總共抄了四十二位官員和勳貴,屠殺五百八十七人,抄獲金銀珠寶,奇珍異寶以及古玩字畫無數,總價值應該在兩百三十五萬餘兩。”
張璟川聞言,心中一驚,
他倒是沒有想到今晚的收穫這麼大,更沒想到這些京官勳貴這麼有錢。
張璟川趕緊冷下臉,故作一副指責的樣子說道:“那名單上面明明是三十六,為什麼抄著抄著就變成四十二人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曹明勝不由一窒,這後面的六個人不是您加上去的麼?
可當他瞧見自家公爺那隱晦的擠眉弄眼後,頓時明白了這是在和他演戲呢,於是連忙配合著道:
“公爺,卑職不知,卑職只是按照名單上面的名字逐個抄家而已,其餘的並不知情!”
說完此話,曹明勝的眼神緩緩看向了一旁的王德化。
要知道今夜的名單是由周延儒和吳甡擬出來的,再由東廠細化潤色,然後帶著驃騎軍按照名單上的名字挨個點名。
此言一出,王德化渾身一激靈,
整個人直接嚇得瑟瑟發抖了起來,他震驚的向曹明勝和張璟川。
好傢伙,這是想把鍋甩給自己啊!
想到這,王德化臉色驟變,
跌跌撞撞地跑到崇禎面前撲通一聲給跪了下來。
“陛下明鑑,老奴,過目名冊的時候,的確只有三十六人,老奴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成四十二人了,想必,一定是有奸人作祟,意圖嫁禍東廠!”
說到這裡,
王德化極為聰明的把目光看向了一旁的駱養性,
然後恨聲道:
“回去過後,老奴一定嚴查此事,找出是何人在背後從中作梗!以還燕國公、驃騎軍、東廠一個清白!”
“王德化,你看我是什麼意思!?”駱養性見王德化指桑罵槐,不由怒斥道。
“呵呵……”王德化冷笑道:“老奴是什麼意思,駱指揮使難道不知道?”
“你是懷疑錦衣衛!?”駱養性咬牙切齒道。
“是不是錦衣衛,待老奴查證後就知道了。”
“夠了!”朱由檢怒斥一聲。
朱由檢不是傻子,
多了的七個人,必定是張璟川的意思,只不過臨時拉著王德化一起來演戲罷了。
王德化不敢得罪張璟川,只能把錦衣衛拉下水。
錦衣衛和東廠本就不和,雙方明爭暗鬥兩百多年,互相都在對方那摻沙子。
整出一副內鬥的樣子,就想把這事兒揭過。
儘管知道是他張璟川授意,但朱由檢也不能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