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驃騎軍、東廠、錦衣衛遍佈內城和外城。
抄家滅族的活動,依舊在繼續。
慘叫聲和哭喊聲此起彼伏,聞之揪心。
附近被驚醒的百姓,蜷縮在被子裡瑟瑟發抖。
他們不敢爬院牆去觀望,生怕自己鬧出的動靜驚動了外面的騎兵給自己惹來殺身之禍。
嬰兒啼哭不止,當媽的只能把奶頭塞進孩子的嘴裡,以示安撫。
睡覺肯定是睡不成了,
只能一家人蜷縮在被窩裡睜眼到天亮。
……
三大營的兵馬在李國禎的帶領下,可謂是傾巢而出。
下面接到的命令是燕國公張璟川意圖謀反,三千營進宮護駕,誅殺國賊。
下面的將士,不會去想身為燕國公的張璟川為什麼謀反,而是在想為什麼現在反?
畢竟,
燕國公入京已經兩月了,遼東兵馬進駐永平府也有一個月了。
早不反晚不反,為何偏偏這個時候反?
三大營總共五千兵馬,在李國禎的催促下,行進速度並不慢。
一路上,
遊走在街道上巡邏的驃騎軍見到三大營的兵馬後,不僅沒有阻攔,甚至連上前問話都沒有。
遠遠看到三大營後,直接調轉馬頭隱沒於夜色之中。
李國禎本也沒想在外城戀戰,他的目的是進宮,
見驃騎軍並未阻攔,他也沒有多想。
雖說驃騎軍有兩萬騎,但分佈在內城和外城,又四處抄家,根本無法集中兵力與三大營抗衡。
與其蜉蝣撼樹,倒不如避而遠之。
但驃騎軍畢竟威名遠揚,
去年,張璟川就是領著驃騎軍千里奔襲,最後馬踏盛京,迫使清虜俯首稱臣。
若是放任不管,必將成為隱患。
而且張璟川意圖謀反,這驃騎軍便是其在京城內唯一的助力,
若能趁著驃騎軍還沒有集結之前擊退之,那張璟川也就成了案板上的肥魚,還不任人開膛破肚。
“騎營士聽令,速速剿滅周圍的驃騎軍!”
“領命!!!”
下一刻,
三大營裡唯一的五百騎兵由各旗總帶隊,朝著兩側的街道策馬而去。
然而,
驃騎軍似乎並沒有要與這些騎兵交戰的意思,
看到京營騎兵朝他們殺來,這些驃騎軍騎士直接調轉馬頭分散撤退。
雙方人馬在街道上疾馳不停,一個追,一個跑,
急促的馬蹄聲,使得街道周圍民房內的百姓心驚膽戰。
李國禎見這些驃騎軍只逃不戰,原本還有些擔心的他瞬間打消了顧慮。
“以本將看,這些所謂的什麼驃騎軍也不過如此嘛,見了我三大營,就猶如兔子見了老虎一般,四散而逃。”
一時間,
三大營的將士紛紛有了底氣。
馬踏盛京的驃騎營也就這等成色麼?
若陛下早點將三大營調去關外,說不定早就把清虜打殘了。
畢竟先前的驃騎軍對於他們而言,那就是神話般的存在。
然而此刻卻被他們追逐的落荒而逃,這樣的反差,又怎會讓人不得意忘形呢。
但與之隨同的成國公朱純臣卻不這麼認為。
事出其反,必有其因。
熊廷弼如何?孫承宗如何?祖大壽如何?大明九邊的戰力是什麼水平?
別人不知道,他朱純臣可是知道的。
連他們都被清虜打得死的死,降的降,能馬踏盛京的驃騎軍又能弱到哪裡去?
而且驃騎軍總兵曹明勝,那可是張璟川麾下的頭號殺將,
這樣的人帶出來的兵,能是望風而逃的慫蛋?
不對勁,
很不對勁!
“不好,我中計了,不,是我們中計了!”朱純臣不由驚呼道。
……
與此同時,
在一家客棧的三樓上,
曹明勝正在擦拭手中的長柄刀。
他的腳邊放著一桶水,裡面的清水早已被染紅。
曹明勝的手摩挲著光滑的刀身,指腹輕輕觸碰著刀身上的血槽,他的眼裡滿是痴迷。
先前的抄家滅族,於他而言,就像是隔靴搔癢。
那些毫無反抗的雞崽子,根本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