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今日朝會,崇禎帝責令王德化調查百官後,整個京城的達官顯貴們人人自危。
陛下要用燕國公這把刀,對大明計程車族門閥痛下殺手了。
朝廷國庫空虛,正缺銀子讓遼東兵馬開拔,只有抄家滅族,才能讓朝廷在短時間內獲得大量的銀錢。
況且,
大戰之前,
殺一批人來祭旗,也能圖個好兆頭不是。
對於朱由檢而言,刮骨療毒得用猛藥,痛,肯定是痛的,不然也不會讓燕國公張璟川來做。
一來,
燕國公手握重兵,麾下兵馬都來自關外,與關內計程車族門閥沒什麼交集。
用他們來馬踏門閥,足以讓門閥們絕望。
二來,
既然燕國公想要染指朝堂,那崇禎帝剛好可以藉著馬踏門閥這件事,讓燕國公和關內的文官集團徹底站在對立面。
最好是不死不休,爭得頭破血流的那種。
帝王之術,玩兒的就是一個制衡。
以前,
都是文官集團內部的鬥爭,當涉及共同利益的時候,文官集團便會一致對外,
這個“外”,自然也包括了皇室。
每到朱由檢被排除在“外”的時候,他也只能選擇妥協。
現在,
有了燕國公,
他朱由檢終於不再一個人玩兒孤獨了。
就說在馬踏門閥和欺負文官這件事上,朱由檢極有默契的站在燕國公這一邊。
當然了,
馬踏門閥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畢竟,很多門閥的手裡,也掌握著一些兵馬,
搞不好,
這些門閥串通起來,也能給你搞一個清君側。
所以,
張璟川在對待馬踏門閥這件事上,那是格外的謹慎。
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正在切腫瘤的主刀大夫,稍不注意把腫瘤弄破了,就能濺自己一臉汙穢,
傷害性倒是不大,但侮辱性極強。
張璟川與王德化、吳三桂兩人在府裡聊了很久。
吳三桂離開的時候,臉色很平靜,看不出喜怒,來的時候匆匆而來,走的時候也是匆匆而走。
翌日,
吳三桂拿著聖旨從刑部大牢裡,把自己的父親吳襄接回了府。
當晚,
吳家在府中設宴。
一來,慶賀吳三桂被敕封為平西伯,進駐京畿,可謂是深得陛下信重。
二來,吳家老爺子出獄了。
吳府晚宴,邀請的都是一些與吳家有著親緣關係的親戚,
他們有的在京畿做官,有的行商,也有在京營謀職的。
開宴之前,
吳三桂並沒有出現,只有吳家的老爺子和管事在前廳照顧著。
就在客人盡皆入座之後,
吳三桂來了,
讓大家有些意外的是,吳三桂身上穿著甲冑。
不過,
也僅僅只是意外罷了。
畢竟,吳三桂現在是平西伯,又提督京畿兵馬,穿著甲冑過來,
大家也只當是在顯擺。
隨即,
一眾親戚紛紛起身上前行禮,然後就是一頓恭維。
只是吳三桂的臉上並沒有多少喜色,反而有些不耐煩的對父親道:
“爹,兒子今日有些疲累,咱們還是先開宴吧,開宴後,兒子也能好好歇息歇息。”
吳襄見兒子臉色不太好,趕緊點頭道:“好好好,這就開宴!”
說著,
吳襄轉頭對一旁管家道:“開宴!”
吳襄本就是遼東總兵,又與祖家結了親家,使得吳家在京城也算是勳貴之一。
只不過在崇禎四年的大淩河之戰裡,因赴援時逃亡,導致全軍覆滅,最後被判下獄。
但這並沒有讓吳氏一族就此衰落,反而因吳三桂的崛起,讓整個吳氏一族成為了京城裡閃耀奪目的存在。
畢竟,
處於如今這亂世,
誰的手裡握有兵權,誰就有足夠多的話語權。
自從平虜侯被敕封為燕國公,遼東兵馬入關進駐永平府後,京畿之地的防務就都落在吳三桂的肩膀上了。
可以說,
吳三桂麾下的這三萬兵馬是朝廷最後的底牌,也是制衡燕國公唯一的倚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