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通往東城門的主道上。
一輛馬車平穩的行駛著,後面是近百人的儀仗和五十名羽林衛。
田弘遇撩開車簾,向外看去。
街道兩旁站滿了送行的百姓,有老人,有婦孺,他們的眼中無不充斥著希冀。
遼東戰事糜爛,清虜已經攻破了山海關的屏障廣寧衛,或許此時,清虜已經在攻打山海關了。
山海關一破,清虜的騎兵不出兩日便可抵達京城,他們這些百姓將面臨著什麼,只有他們心裡清楚。
如今,
能夠逆轉遼東局勢的,只有大明的平虜伯;
能夠挽救大明不被外族入侵的,只有那位從一名小卒,憑藉一次次的軍功擢升為伯爵的那個男人。
而他田弘遇,將承載著百姓們的期盼,承載著朝廷的希望,
親自前往復州衛,請大明的平虜侯,主持遼東大局!
田弘遇低頭看向手裡的聖旨,眼眸怔怔出神。
陛下同意立藩了,
不僅同意立藩,還敕封平虜伯為平虜侯,執掌遼東軍政。
換句話說,
山海關以北,便是他平虜侯的了。
而且藩鎮享有完全的自治權,遼東的兵馬全由張璟川節制。
這對朝廷而言,是好事,因為可以把清虜全部交給張璟川去應付;
當然,其中也會有巨大的風險,其一便是張璟川藉此做大,將來會不會率兵入關?
其二,若他張璟川連清攻明,那大明絕無活路可言。
但是,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
朝廷,
沒得選。
一想到昨日還在刑臺上面臨斬首,今日便肩負重任前往復州衛宣旨,
田弘遇的心中就唏噓不已。
隊伍走了三日,
來到大沽口,登船。
甲板上,
田弘遇站在甲板上,享受著鹹溼的海風。
這一次,他田弘遇可是帶著朝廷立藩和封侯的旨意前往復州衛,他已經可以想象到平虜侯看到自己帶去旨意後,那欣喜激動的表情了。
而他田弘遇,必然會成為平虜侯麾下最受信重的臣子。
此時,
一名小吏來到了甲板上,快步走到田弘遇跟前。
“卑職拜見田大人。”
“你是?”田弘遇有些意外的看向這名小吏。
“卑職是大沽口海防司主記。”小吏恭聲道。
“呃……”田弘遇皺了皺眉:“何事?”
“復州衛那邊,託卑職給田大人帶個話,好讓田大人有個心裡準備。”
田弘遇心中一緊,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小吏,然後左右看了看,見周圍無人注意後,才小心謹慎的低聲問道:“可是伯爺有什麼吩咐?”
小吏的眼眸中閃過一抹憂色,低聲道:
“兩日前,卑職得到的訊息是,伯爺……已經失蹤五日了……”
“什麼!?”田弘遇驚呼道:“失蹤了?”
……
“伯爺,您失蹤這麼多天,也不怕家裡擔心?”
沈器遠看向身旁的張伯爺,不由問道。
張伯爺從鐵盒裡拿出抽了一半的雪茄,用火摺子重新點燃,開口道:“出來幹大事,要想瞞住敵人就得先瞞住自己人。”
沈器遠深以為意的點了點頭。
張璟川帶著三千精騎出復州衛後,並沒有按照計劃去往盛京偷家,而是朝著東北方向的鎮江堡而去。
在距離鎮江堡還有二十里時,直接往東,進入高麗境內,直奔高麗邊城義州城去。
義州城內的清軍只有不到一百人,早就被沈器遠麾下的高麗營給滅掉了。
張璟川在義州城與沈器遠匯合,在城內休整了一日,然後一路向東北方向而去,直到過了合蘭河來到這裡。
“前面應該就是毛憐衛了吧?”張璟川問道。
沈器遠點了點頭:“清虜有七成的戰馬都出自毛憐河牧場,有不少高麗子民就在那裡幫清虜伺候戰馬。”
後金的騎兵之所以驍勇,與大量的戰馬有直接的關係。
明朝後期,
努爾哈赤統一建州女真後,向圖們江兩岸、牡丹江和綏芬河地區擴張。
在擊敗烏拉布佔泰後,控制了毛憐河牧場。
努爾哈赤時期,幾乎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