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柏宇軒踏入礦務衙門,一股黴味撲鼻而來。
衙門內,文書散落一地,官吏們成群,有的打瞌睡,有的閒聊,更有甚者,竟在鬥蛐蛐!
見到柏宇軒,他們也只是懶洋洋地抬了抬眼皮,便又各自忙活起來,彷彿他只是個無關緊要的路人。
陳礦務官斜倚在太師椅上,手裡捧著茶盞,眼皮都沒抬一下,只漫不經心地說了句:“柏大人來了啊。”
柏宇軒強壓下心中的怒火,沉聲道:“陳大人,礦場產量記錄呢?我想看看。”
陳礦務官這才慢悠悠地放下茶盞,招了招手,一個獐頭鼠目的書吏便捧著一摞厚厚的賬冊走了過來。
柏宇軒翻開一看,眉頭頓時緊鎖。
賬冊上的數字少的可憐,與他之前瞭解到的情況大相徑庭。
“陳大人,這就是你呈上來的產量記錄?”柏宇軒的聲音冰冷,帶著一絲壓迫感。
陳礦務官打了個哈欠,不以為意道:“柏大人,這可是我們礦務衙門辛辛苦苦整理出來的,絕無半點虛假。”
這時,一個肥頭大耳的男子走了進來,正是礦主代表王礦主。
他皮笑肉不笑地拱了拱手:“柏大人,下官王富貴,見過大人。”
“王礦主來的正好,”柏宇軒指著賬冊上的數字,“你看看,這產量是否屬實?”
王礦主掃了一眼,立刻叫屈道:“柏大人,這賬冊上的數字可一點都不假啊!如今礦脈枯竭,產量銳減,我們這些礦主也是苦不堪言啊!”
柏宇軒冷笑一聲:“王礦主,你當我是什麼都不懂的門外漢嗎?礦脈枯竭?我看未必吧!我聽說,王礦主最近可是日進斗金,財源廣進啊!”
王礦主臉色一變,強辯道:“柏大人,您這是聽誰說的?純屬汙衊!下官冤枉啊!”
“冤枉?”柏宇軒猛地將賬冊摔在桌上,“這賬冊上記載,上月礦石產量不過千斤,可我卻聽說,僅僅王礦主一家,上月運出的礦石就超過了萬斤!這該如何解釋?”
王礦主額頭上滲出了汗珠,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柏宇軒目光如炬,盯著王礦主,一字一頓道:“王礦主,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我。欺瞞朝廷命官,可是重罪!”
王礦主臉色煞白,嘴唇顫抖著,卻依舊不肯承認。
柏宇軒深吸一口氣他需要更確鑿的證據。
他轉身對身後的侍衛吩咐道:“去,把城門口負責記錄礦石運輸的官員給我叫來!”
王礦主臉色大變,脫口而出:“柏大人,您……”
王礦主話音未落,侍衛便已將那名官員帶到。
官員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柏宇軒厲聲問道:“上月城門礦石運輸記錄何在?”官員哆嗦著從懷裡掏出一本薄冊,雙手呈上。
柏宇軒接過薄冊,快速翻閱,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王礦主,你還有什麼話說?”柏宇軒將薄冊扔到王礦主面前,“這上面清清楚楚地記載著,上月你一家運出的礦石就超過了萬斤!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
王礦主臉色慘白,汗如雨下。
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連連磕頭:“柏大人饒命!柏大人饒命!小人一時糊塗,小人該死!”
這時,南詩雅款款走到柏宇軒身旁,遞上一塊繡著蘭花的絲帕。
她輕聲道:“宇軒,擦擦汗吧。”柏宇軒接過手帕,輕輕擦拭了一下額頭,南詩雅的眼神中充滿了信任和支援,這讓他心中充滿了力量。
柏宇軒環視一週,目光落在那些噤若寒蟬的官員和礦主身上,聲音洪亮:“諸位,礦場的產量關係到國庫收入,關係到百姓福祉!任何膽敢欺瞞朝廷,中飽私囊之徒,我絕不姑息!”他頓了頓,目光如炬,“明日,我會親自前往礦場,徹查此事!”
王礦主癱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陳礦務官則嚇得渾身顫抖而躲在人群中的張礦工,眼中卻閃過一絲希望的光芒。
他緊緊握著拳頭,心中默默祈禱:柏大人,您一定要為我們做主啊!
人群中,一個衣衫襤褸的婦人,正是孫寡婦,她望著柏宇軒的身影,眼中充滿了感激。
她喃喃自語道:“老天爺保佑,總算來了個清官……”
柏宇軒將手帕遞還給南詩雅,轉身向外走去。
他走到門口,突然停下腳步,回頭說道:“對了,陳大人,明日你也要隨我一同前往礦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