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臨縣衙困局現
馬車轆轆,一路顛簸,終於停在了破敗的縣衙門前。飛揚的塵土肆意瀰漫,將那本就黯淡無光、油漆斑駁脫落的牌匾遮蔽得嚴嚴實實,更使得此處增添了幾分荒蕪蕭瑟的氣息。
柏宇軒和南詩雅從馬車上下來,映入眼簾的盡是些低矮破舊、搖搖欲墜的房屋,以及衣衫襤褸、面容憔悴的百姓。
他們的眼神空洞而麻木,偶爾投來的目光落在柏宇軒身上時,也帶著審視與懷疑,仿若在打量一個外來的、心懷不軌的入侵者,而非他們期盼已久的父母官。
這與京城百姓的熱情好客截然不同,讓柏宇軒的心中不禁微微一沉。
按常理來說,新官上任,縣衙上下理應夾道歡迎,以表敬重與期待。可此刻,縣衙的大門卻緊閉著,不見一人前來迎接。
等了許久,才從那狹小陰暗的門房裡探出一個賊眉鼠眼的小廝腦袋。他懶洋洋地問道:“你們找誰?”
柏宇軒微微一笑,遞上任命文書,和聲說道:“本官乃新任縣令柏宇軒。”
小廝接過文書,斜著眼珠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這才轉身慢吞吞地進了縣衙。
半晌過後,那扇厚重的大門才伴隨著一陣刺耳的“吱呀”聲緩緩開啟,從裡面走出一位身著青色官服的中年男子。
他留著兩撇稀疏的八字鬍,眼神閃爍不定。只見他拱了拱手,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柏大人一路辛苦,下官孫師爺,趙大人身體抱恙,特命下官前來迎接。”
柏宇軒一眼便看穿了這孫師爺的敷衍之態,前任縣令趙大人所謂的“身體抱恙”,恐怕不過是推脫的託詞罷了。
他心中雖已明瞭,卻也不惱,依舊笑容可掬地說道:“孫師爺有心了,不知趙大人何時能與本官交接事務?”
孫師爺眼神閃爍,支支吾吾地說道:“這個……趙大人病情反覆,下官也說不準。不如柏大人先去驛館休息,待趙大人身體好轉,下官再行通稟。”
柏宇軒臉上的笑容依舊不變,只是那笑意之中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如此,那就有勞孫師爺了。”
他轉向南詩雅,輕聲說道:“雅兒,我們先去驛館。”南詩雅乖巧地點了點頭,兩人轉身欲走。
就在這時,人群中突然傳來一個粗獷而沙啞的聲音:“新來的縣太爺,您可要為我們做主啊!”
一個衣衫襤褸、滿臉風霜、彷彿被歲月刻滿了痕跡的礦工奮力擠出人群,“撲通”一聲跪倒在柏宇軒面前。
柏宇軒停下腳步,目光落在這個礦工身上,眼神中帶著關切與認真,“這位大哥,你有什麼冤屈?”
李礦工抬起頭,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希冀的光芒,“縣太爺,礦上的老闆剋扣工錢,還逼著我們下礦,礦井裡塌方死了好多人啊……”
柏宇軒聽聞,眉頭緊緊皺起,形成了深深的川字紋,他轉頭看向孫師爺,聲音低沉而嚴肅地問道:“可有此事?”
孫師爺眼神慌亂地閃爍著,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支支吾吾道:“這……下官不知……”
柏宇軒的目光又緩緩轉向縣衙緊閉的大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那笑容彷彿能洞察一切陰謀詭計,“看來,這縣衙裡,藏著不少秘密啊……”
他輕輕拍了拍李礦工的肩膀,給予他一絲安慰,“放心,本官定會為你做主。”
他轉過身,對南詩雅低聲道:“雅兒,看來我們得換個地方‘休息’了。”說罷,柏宇軒徑直走向縣衙大門,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他猛然抬起腳,狠狠地踹向那扇厚重的木門。
隨著一聲轟然巨響,木門竟被他一腳踹得洞開,門房內的小廝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連滾帶爬地跑了出來,臉上滿是驚恐之色。柏宇軒昂首闊步走進縣衙,身姿挺拔,步伐堅定,那背影彷彿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他對身後的南詩雅說道:“雅兒,我們進去。”
孫師爺面色驟變,變得煞白如紙,他連忙跟了進去,心中暗自咒罵柏宇軒的無禮與莽撞。
他本想借趙縣令的威名與權勢嚇退這個初來乍到的柏宇軒,卻萬萬沒想到這新來的縣令如此強硬果決,毫不畏懼。
進了縣衙大堂,只見趙縣令斜倚在那把破舊的太師椅上,臉上一副病懨懨的模樣,彷彿弱不禁風。
見到柏宇軒進來,他才勉強起身拱了拱手,有氣無力地說道:“柏大人,下官身體不適,未能遠迎,還望恕罪。”
柏宇軒也不揭穿他的偽裝,徑直走到主位上,緩緩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