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府驚變逆常規,飛鏢破空聲猶在耳畔迴盪,那尖銳的聲音彷彿是死神的呼嘯,在寂靜的街道上撕開了一道口子。
府門卻在此刻吱呀開啟,像是古老巨獸緩緩張開了血盆大口。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身著青灰長袍,那長袍的顏色如同蒙塵的舊時光,隨著他的步伐輕輕晃動。
他緩步而出,每一步都邁得極為緩慢,像是揹負著千斤重擔,渾濁的眼中帶著一絲不悅,那不悅從他微微皺起的眉梢和緊抿的嘴角就能看出:“何人在府前喧鬧?”
柏宇軒迅速收斂了周身冷冽的氣息,就像一隻原本張牙舞爪的獵豹瞬間變得溫順。他換上一副謙遜的姿態,拱手道:“學生柏宇軒,拜見老管家。”說話間,他的眼睛快速地瞥了一眼空無一人的街道,暗影消失得無影無蹤,可他的眼睛深處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疑慮,如同平靜湖水下的暗湧。
南詩雅也斂衽行禮,她的動作輕柔得如同風中的柳枝,柔聲道:“小女子南詩雅,見過老管家。”此時,她微微垂著頭,眼睛盯著自己的腳尖,臉上帶著一絲拘謹。
老管家上下打量了兩人一番,他的目光像是冰冷的探針,在柏宇軒身上多停留了片刻,才微微點頭。
在點頭的瞬間,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似乎在壓抑著某種情緒:“既是六皇子召見的客人,便請進府吧。”說罷,側身讓開道路,身體微微彎曲,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踏入六皇子府邸,柏宇軒卻敏銳地察覺到一股異樣的氣氛。府內燈火通明,那明亮的燈光刺得人眼睛生疼,像是無數雙不懷好意的眼睛在窺視著一切。
周圍異常安靜,安靜得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甚至連僕人走動的聲音都輕得近乎無聲,僕人們像是一群幽靈,無聲地在府中穿梭。
那些僕人,無論是在灑掃庭院還是侍立廊下,眼神都閃爍不定,他們的眼睛像是受驚的兔子,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緊張和不安。他們看向柏宇軒的目光,更是充滿了探究和……恐懼?
那恐懼從他們瞪大的眼睛和微微顫抖的眼瞼就能看出,像是隱藏在暗處的毒蛇,吐著冰冷的信子。柏宇軒不動聲色地將這些細節收入眼底,心中警鈴大作。
他暗自思忖,這六皇子府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湧動,自己此番前來本就帶著諸多疑慮,如今這府中的氣氛更是讓他覺得如臨大敵,看來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這六皇子府,似乎並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平靜。
不多時,六皇子便親自迎了出來。他穿著一身華麗的錦袍,錦袍上繡著精美的花紋,那些花紋在燈光的映照下閃爍著五彩的光芒,彷彿是活物在錦袍上舞動。
他的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天裡最溫暖的陽光,燦爛而迷人:“柏公子,南姑娘,一路辛苦了。”
他說話時,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看起來十分親切,絲毫沒有皇子的架子,但柏宇軒卻並未被這表象迷惑。
“六皇子殿下客氣了,”柏宇軒直視著六皇子,他的眼神如同深邃的湖水,平靜卻暗藏鋒芒。在說話的時候,他的嘴唇微微上揚,似笑非笑地說道,“只是不知殿下府上,近日可是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六皇子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就像平靜的湖面被一顆小石子打破了平靜,他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隨即恢復如常:“哦?柏公子何出此言?”
柏宇軒沒有拐彎抹角,直言道:“府內氣氛肅殺,僕人們更是人人自危,若說無事,恐怕難以令人信服。”
六皇子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那驚訝在他的眼底一閃而過,就像夜空中劃過的流星,隨即哈哈大笑起來:“柏公子果然敏銳過人!本皇子府上確實有些瑣事,不足掛齒。”
他頓了頓,目光深邃地望向柏宇軒,眼睛像是深不見底的黑洞,“不過,柏公子如此直言不諱,倒是讓本皇子更加欣賞了。”
“殿下過譽了,”柏宇軒淡淡一笑,他的笑容很淡,只是嘴角輕輕勾起一個微小的弧度,“學生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六皇子拍了拍柏宇軒的肩膀,他的手落在柏宇軒肩膀上的時候,稍微用力捏了一下,笑道:“走,我們進去說話。”
三人並肩走向內院,氣氛卻在此刻變得更加微妙。那微妙的氣氛像是一層看不見的薄紗,籠罩在他們周圍,讓人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就在即將跨過門檻的瞬間,柏宇軒突然停下腳步,他的動作像是突然被定住了一般,身體微微前傾。他轉頭看向身後的陰影處,那陰影處像是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散發著無盡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