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所有人全都不淡定了。
花木蘭的故事他們當然知道,但歷史上只流傳下來四個字,那就是替父從軍。
從來沒想到這裡面竟然還有這種典故?
難不成眼前這小子看過那些未曾公開的歷史卷宗?
不過不管怎麼說,哪怕就是人家提前知道的,那也是人家的本事。
再說,如果真的有這種歷史卷宗的話,他們這些搞書法的應該會聽到一些風聲才對。
也就是說,這篇樂府詩,是眼前之人根據替父從軍這四個字改出來的?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這小子絕對是個人才。
場面再次安靜,他們想要看看對方到底能夠寫出什麼樣的東西來。
而魏泓與徐有志師徒倆則是悄悄的對視一眼,兩人眼中滿是驚訝,搞不懂這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猛人。
許安則是根本就沒被外界影響,背誦的同時感情也是相當豐富。
要不自報家門,這些人都會以為他是播音主持畢業的,當然現在這些人也都是這麼認為的。
“東市買駿馬,西市買鞍韉,南市買轡(pèi)頭,北市買長鞭。
旦辭爺孃去,暮宿黃河邊,不聞爺孃喚女聲,但聞黃河流水鳴濺濺。
旦辭黃河去,暮至黑山頭,不聞爺孃喚女聲,但聞燕山胡騎鳴啾啾。”
聽到這裡,在場的大部分女性全都紅了眼眶,一些感性的男人也是長嘆連連。
這是一個可憐、孝順且勇敢的女人。
為了替父親從軍,親自準備好一切,只當自己是男兒,奔赴戰場。
這裡面出了一個小插曲,那就是顏洛夢臉蛋微紅的歪頭看著許安,手中的毛筆遲遲不下。
許安看了一眼,笑了笑,用食指沾了沾墨水,在一旁寫了一個字,轡。
這個字確實有些生僻,顏洛夢看了一眼這才恍然,繼續開始寫。
就在所有人感嘆花木蘭的勇敢時,許安的話風突然一轉,變得十分凌厲。
“萬里赴戎機,關山度若飛;朔氣傳金柝,寒光照鐵衣。
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歸來見天子,天子坐明堂。
策勳十二轉,賞賜百千強;可汗問所欲,木蘭不用尚書郎,願馳千里足,送兒還故鄉。”
聽到這裡,所有人全都帶入了故事當中。
這一戰死了那麼多人,只有她一個女人活了下來?
可活下來之後呢?為什麼不當官,而是要返鄉?
這是他們所不理解的。
許安繼續道:“爺孃聞女來,出郭相扶將;阿姊聞妹來,當戶理紅妝;小弟聞姊來,磨刀霍霍向豬羊。”
一幅幅畫面出現在眾人的腦海中。
親人死裡逃生從戰場上下來,帶著一身軍功榮歸故里,宴席大擺。
故事還未結束,許安繼續說道:“開我東閣門,坐我西閣床,脫我戰時袍,著我舊時裳。
當窗理雲鬢,對鏡貼花黃;出門看火伴,火伴皆驚忙;同行十二年,不知木蘭...是女郎!”
當‘不知木蘭是女郎’這句話出來後,所有人的汗毛瞬間乍起。
現場不少女性都喜極而泣,就連南海瑤都忍不住長嘆一聲,眼眶些許微紅。
也正如同許安曾說的男尊女卑,男女各司其職,戰場那是男人的地方,但偏偏卻混進去一女郎。
很難想象當時花木蘭是如何在一群男人的注視下隱藏女人身份的。
面對戰場上那血肉橫飛的場面,她又是如何堅持下來的。
此刻的許安突然鬆了口氣,好像是故事已經接近尾聲。
就在眾人想要鼓掌給予這個樂府詩肯定時,哪知許安卻直直的看著魏泓,像是在質問一般。
“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靜。
死一般的安靜。
所有人全都被最後一句話給震驚到了。
安能辨我是雄雌。
好一個安能辨我是雄雌!
前面魏泓的樂府詩通篇都是在遍地女性,許安則直接來了一個強勢打臉。
南海瑤看向許安的目光閃動。
魏泓則是臉色漲紅。
徐有志則是面色微沉然後瞬間轉喜,喊道:“好!好一個安能辨我是雄雌!”
隨著徐有志的聲音落下,現場這才恢復嘈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