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與顏洛夢兩人也湊上前,站在了南海瑤身旁。
許安看著場中央,眼中微微驚訝。
只見場中除了魏泓拿著毛筆站在長桌旁,其餘的三個人竟然全都拿著樂器。
笙、笛、更誇張的是竟然還有一個箜篌(kong hou)!
箜篌這東西有點像豎琴,一米多長,學音樂的對這東西並不陌生,但讓許安沒想到的是在這裡竟然能夠看到這件樂器。
看來書法協會還真是人才濟濟啊,連這種偏冷門的樂器都有人會用。
用箜篌來演唱樂府詩,倒也十分貼切。
漢樂府詩歌《孔雀東南飛》中就有“十三能織素,十四學裁衣,十五彈箜篌,十六誦詩書”的描述,說明箜篌在當時的女子中非常受歡迎。
這架勢讓許安都不由得期待起來,如此的準備,想來魏泓的樂府詩應該非常不錯。
“師傅,那我就開始了?”魏泓手握毛筆沾了沾墨水,抬頭望著眼前的徐有志。
徐有志爽朗一笑,道:“開始吧,也讓我欣賞一下你的樂府詩究竟到了何種火候。”
魏泓表情嚴肅的點頭,道:“絕對不會辜負師傅的期待。”說完便低下頭開始運筆。
所有人也在這時齊齊望向魏泓。
樂器聲音響起,許安聽到後微微點頭,並沒有多麼的華麗,只是簡單的編了個小調,有點類似於童謠那種。
魏泓每寫一個字便用唱的方式唱了出來。
當聽到第一句的時候,許安整個人都懵了。
只聽魏泓唱的第一句就是‘唧唧復唧唧’。
聽到這句的許安有些懷疑人生,他十分確定一件事,那就是這個世界是有花木蘭這個人的。
但絕對沒有木蘭詩!
這個世界的歷史上只是記載了花木蘭替父從軍這件事,甚至於說還非常小眾,只有鑽研歷史與文學的人才會知道。
這魏泓該不會現場創作出來木蘭詩吧?
想到這裡,許安差點沒驚掉舌頭,還有這種離譜的狀況嗎?
可魏泓的下一句,便打消了許安的幻想,但也讓他驚愕異常。
“唧唧復唧唧,女心多慼慼。
晨起對菱鏡,妝扮費時夕。
學業無所進,唯思羅綺衣。
同儕論才識,掩耳不願提。”
唱到這裡,除了少部分人還沉浸在樂府詩的美妙中,大部分人全都面色鬼怪的看向魏泓。
除了第一句外,後面這三句就差直接指著南海瑤鼻子罵了。
許安轉頭看了一眼顏洛夢,發現她好像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小鼻子皺的很緊。
再轉頭看向南海瑤,發現她好似沒聽懂一樣,仍舊面帶笑容。
就連顏洛夢都聽懂了,南海瑤身為書法協會的會長會聽不懂?
從這裡就能大體判斷,顏洛夢的母親南海瑤,是真的能夠沉得住氣。
至於徐有志,只是收起了笑容,並未制止魏泓。
“街市逐嬉鬧,蔬果不識齊。
廚中煙火事,蹙眉遠逃離。
言語多瑣碎,動輒淚沾臆。
遇困求依靠,自強全拋棄。
從軍木蘭勇,掛帥桂英奇。
今觀嬌柔態,怎比往昔姿。
勸女振精神,莫負韶華期。
自強方立世,莫為懦者譏。”
聽到這裡,許安是有些忍不住了,這跟他所期待的完全就是南轅北轍。
這特麼不是純粹在貶低女性,貶低南海瑤嗎?
什麼叫‘遇困求依靠,自強全拋棄’?
雖然許安跟南海瑤第一次見面,但魏泓一個大老爺們用這種惡毒的語句來侮辱南海瑤,他是忍不了一點。
由於許安是站在南海瑤與顏洛夢兩人中間。
許安剛想要開口,卻被南海瑤用肩膀撞了一下。
許安疑惑的看去,只見南海瑤並未回頭,聲音卻傳了過來,有些小,但能聽清:“讓他唱完。”
樂器聲還未停止,魏泓好似著魔一般,仍舊低著頭在白紙上用毛筆書寫。
拋開這弱智的樂府詩不談,就魏泓這一手毛筆字許安就承認自己寫不出來。
現場此刻已經是鴉雀無聲,之前還有人小聲討論,現在是連討論的聲音都沒有了。
書法協會內部,誰都知道南海瑤與徐有志之間的恩怨。
沒曾想身為徐有志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