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哪裡去?”
“上哪去?我聽說你家打了只獐子,想要獨享,所以過來收點土稅!”他一邊說,一邊由背後拿出一把菜刀,待話說完時,已割了一條後腿。
正欲拿走,李家虎兒一把就按在了肉腿上。
“你小子想幹嘛?”
“朱大戶,別人怕你我可不怕你,哪有這般欺負人的,別人家辛辛苦苦打來的獐子,你說拿就拿,說要就要,還有沒有王法了?”李小虎喝喊,他爹在後面拉著,無奈年老色衰,犟不過他。
“王法?老子說的話就是王法,你去問問,這周圍有哪家不交土稅的?你們在這裡白吃白喝的住十幾年了,你小子從光屁股蛋玩水的時候就吃著老子的,用著老子的了。今兒個拿你一條獐子腿,你便不耐煩了啊?”
“王法個球,你就是欺軟怕硬,只會欺負我們這些小老百姓,你要是真有本事,你上牛家村大牛叔家去試試。”李小虎大喝道。
十八寨就連穿開襠褲的小兒都知道朱有名害怕大壯牛,這正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打人先打臉。
“他孃的,放手,你這小雜種若再不放手,老子先把你砍了。”朱有名揚起手中菜刀,想要恐嚇。
“你敢!”李小虎一把抄起桌上的刀,也指著他。
這虎兒,虎頭虎腦,兩條臂膀被曬得油光水滑,黑黢黢的,一副孔武有力的樣子。
“兒,別啊別啊……”李老漢緊緊的攔著兒子。
見他如此,朱有名下意識的退後了兩步,若不是有李老漢攔著,說不定他早就逃之夭夭了。他就是這樣,柿子撿軟的捏,遇到硬茬,傻子才會往上撞。
正在這時,楊半仙從巷子裡走了出來。
“怎麼了,怎麼吵吵嚷嚷的。”
一見楊半仙,虎子的眼淚嘩啦啦的就流了下來。
“道長,道長,這王……朱大戶欺負人,我和我爹在山上攔了這條獐子一天一夜,一宿都沒有閤眼,好不容易才逮回來,他開口就要搶走一條後腿,還蠻不講理的說成是交土稅。”
李老漢拿著搶過來的尖刀,站在兒子身後,臉色難堪又有種老實人才有的靦腆,嗯半天,半張著嘴,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拿給他吧。”楊半仙看了看朱有名,縱使他道行高深,也不願多見朱有名一張小人得勢的嘴臉。
“道長,可是,這……”
“給他吧,他家還有一窩娃子要養,獐子少了,就少吃點,沒了,就再去打。”
“道長?”李小虎滿臉不敢相信。
“兒啊,聽道長的話。”李老漢出聲勸。
“嘿嘿,那就多謝楊道長的好意了!”目送著朱有名樂呵呵的提著肉腿離去,李小虎更是怒火攻心,若不是李老漢緊緊的墜著,估計他還要衝上去拼命。
初生牛犢不怕虎,這初生虎犢,那還有什麼好害怕的。
待朱有名走遠後,楊半仙才從懷中掏出一把銅幣,抬眼看去,大概是十一二個。
“道長,您這是什麼意思?”李小虎問。
“權當我替他付的錢。”
“道長,若是您要,這整頭獐子送給您我老李連眼珠子都不會眨一下,怎麼又會肯收您的錢呢?”
“拿著吧。”
“楊道長,您就甭客氣了,他那種人還想吃肉,我看他就只配吃屎。”說著,李小虎已割下另一條後腿,道:“道長,這隻給您,錢我家是萬萬不能收的,您這些年來一直幫著村裡的小孩讀書念字,咱們哪裡好意思收錢。”
“出家人修心修口,哪裡能吃這些東西,就不要破費了,快收下吧,以後切記不要隨意動怒,多孝敬孝敬父母才是。”
“弟子謹記教誨。”
“善哉善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