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
“師姐,怎麼辦?”
“我……我也不知道啊……”
“沁哥兒?”
“可能師父和師伯鬧不愉快了,你啊你,嘴真多。”
“我……我哪知道啊?”
“好了好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吧。”
“劉沁……”
“師姐,我家那裡破得不行,你是知道的,今晚就委屈你去虎子家啦!”
徐虎一聽,高興得不行,正要開口,陸月蓉卻道:“你們先去吧,我在這裡等一會兒,看看爹爹到底怎麼了。”
“我陪著你!”徐虎道。
“不用了,爹爹正在氣頭上,人多了反而不好,你回去讓大娘多做一些飯菜,客棧還沒有送食物來,家裡也沒東西了,爹爹應該還是餓著肚子的。”
“哦……好,好!”
徐虎猛一點頭,對著村裡就跑,劉沁慢悠悠的走在前頭,莫名還被他嚇了一跳。
“二蛋,你個憨!”見他不回話,連忙又喊:“你趕著去投胎啊,等等我!”
可是徐虎還是彷彿沒聽見一樣,雙腿如風,不要命一樣。
“娘!”
遠遠就聽見喊娘聲,劉沁不禁搖了搖頭,莫名眼神黯然,轉身朝著自己家裡走去。
離那個家越近,他的心裡就會越沉,越近一步,越沉一分。
“吱呀!”
破柴門緩緩開啟,屋子裡一片昏暗,劉沁的家裡一直都是擺設簡單,記憶之中,他一直都很少來這個叫做家的地方。小時候,自己一直都是和徐虎擠在他那間破屋裡,後來拜到陸放門下,雖然只隔著裡許路程,卻還是很少回來。
家,家是個什麼東西?
“爹?”劉沁生疏的喊著這個稱呼,屋裡卻沒有人回答。
冰冷的炕,破舊的木桌不曾加以修飾打磨,就連鍋瓢碗盞用的還是以前用的那些。
木桌上擺著一些字帖和書籍,凌亂不已。伸手拾綴起來,卻見那上面寫著:沁兒兩歲,會叫爹了……沁兒四歲,走起路來搖搖晃晃,像個喝醉的老廋……
劉永一直都是一個人生活,那次村裡來了土匪,為了村民,他被斬去右臂,如今還是一個人生活。他救下村民,換來的卻不是感激,而是日漸的疏遠,畢竟,誰也不願意自己家的旁邊住著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樵夫。附近的村民們每每竊竊私語:那不是樵夫,而是殺人比屠夫還要冷血的劊子手。
劉永不曾把這些話放在心裡,如果沒有看到這些,劉沁也不會知道,自己的父親把所有東西都藏了起來,包括對兒子的愛。
沁兒五歲,脾氣特別像你,倔強得要命,有幸拜入了陸先生門下,今後,肯定會成為一個有擔當,有魄力的大丈夫……今年沁兒十歲了,也不知道會不會回來,沁兒已經很久沒有回來了,雖然爬上房頂就能望到大宅,但是我也不敢去找他,我們有很久都沒有吵架了……
字到此處,戛然而止,父親是左撇子,寫出來的字卻工工整整,就像他的為人一樣,規規矩矩,端端正正,不屈不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