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來,講不明白。
一陣琴悠揚,惹得蟬附和。
這盛夏時分,日頭高照,人們甚是難以前往那些光明正大的地方。
一個個或是潛藏於樹蔭底下,或是漂在那清澈見底的河裡,又或是躲在簷角,蒲扇吧嗒不停,兩邊髮鬢落汗如雨。
甚至都不敢喘大氣,唯恐一張嘴就是一肚子的火。
琴聲婉轉,竹林處兩個小孩也好奇的悄悄摸了過來。
居高一望,只見此屋:
金絲欄杆青玉階,琉璃瓦砌白石牆。
雕龍畫鳳門屏耀,嘲風高處望雲天。
門庭大門兩開,往裡偷偷一望,更是富麗堂皇。在這戰亂紛爭的年代裡,這家主人也是不怕有那山匪打劫。
也不知是鬼使神差,還是那神使鬼差,兩個孩子不僅沒有回頭,反而還硬著頭皮往這繁華里踏足進來。
腳步輕移,兩隻小手也握得生疼。腳下小道通體青磚鋪砌,道兩旁或奇花異草,或亭亭樹木。名者如何,二人卻是無從知曉。
兩孩童一個略顯瘦小,另一個孔武有力,肥嘟嘟的肉下巴,身子骨看起來格外結實。
他倆,正是老徐家的虎犢子徐虎,老劉家伢仔,劉沁。今日二人閒暇無聊,打賭闖院,好像是玩得大了一些。
轉過屏風再往裡走,則又是另一番光景。
只見兩側樹下掛了七八個籠子,這些籠子皆是翠竹所制,籠中之物或是畫眉,或是百靈,無一不是那名貴之物。
見得如此,兩人心頭的緊張也稍微緩和了一些。正欲上前一觀,一聲滑響,那琴音也突然停了下來。
好似曲到高潮而斷,或是高潮半到而斷。
琴音一逝,那鳥也都停止了鳴叫。如此變故,兩人不由得心頭一怔,快步湊到一起,心頭都有些莫名其妙的惴惴不安。
“沁哥兒,咋辦?”徐虎說。
“虎子,要不我們回去吧……”劉沁答。
徐虎抓了抓頭,一本正經道:“沁哥兒,你可別忘了剛才咱們吹的牛皮,面子不要了嗎?”
得此話,劉沁也只好一拍大腿,道:“那就再往裡走,慫個球球!”
兩個小傢伙心思落定,當即復往裡走。
穿過雀林,轉瞬豁然開朗。眼前一汪碧綠小池,池上樓欄九轉九折。趟過這精雕細琢的小道之後,這才見那門庭靜臥在前。湊頭一望,門庭處亦是有屏風相障,玉翠相圍。
到此,兩人又復交換了一下眼神。
“虎子,差不多了吧?”劉沁說道。
“都來到大門口了……”徐虎眼神裡有些不解的不捨。
“那你走前面。”
劉沁說完,緊走兩步,退到了徐虎的身後。
沒辦法,搖了搖那不算細小的臂膀,徐虎也只好點了點頭。
這時,一聲箏響,那琴聲又復悠揚。
此乃名曲《高山流水》,相傳,先秦的琴師伯牙有一次在荒山野地彈琴,樵夫鍾子期竟能領會這是描繪“巍巍乎志在高山”和“洋洋乎志在流水”。伯牙驚歎:“善哉,子之心而與吾心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