捲走了桌上燃著的蠟燭,一切,又重歸到黑暗之中。
荊從算感覺著自己背後的冷汗,久久都無法入睡。
第二天一早,三人便立到了村頭。
想起昨夜的經歷,荊從算的眼裡便多了幾分恐懼,再見到陸放的眼神飄過來時,他連忙故作幾分鎮定。
常惠封手撫頜下長鬚,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何頭腦之中空空如也,竟是一覺睡到了天亮。
“荊兄,既然你傷勢已好得差不多了,那咱們就在此別過,他日江湖再遇,還望保重。”
“匆匆相遇,匆匆而別,若不是族中召喚,荊某還真想侍奉在先生身邊。不知兩位恩公,此番又欲往何處?”荊從算面色平靜道。
“呃……”
“足下有所不知,我二人痴迷丹方,此番前來,乃是想找一味叫做土太歲的靈藥。”
眼看陸放脫口而出,常惠封想要阻攔,卻已是來之不及。
“土太歲?可是常言所傳道的‘肉靈芝’?”
“是,也不是?”
“不知先生何意?”
“尋常的‘肉靈芝’動如龜旋,靜如頑石;我所指的這個‘土太歲’,靜如浮蓬,動如脫兔,是謂來無影,去無蹤,坐山而居,群山皆是其身。”
“不瞞先生,在下乃是芒碭山守陵一族的後人,在那大山深處,便有這麼一個靈物存在,此物正如先生所述,本出現在山腳,卻能突然出現在山頂,人追到山頂,卻又聽聞它由山腳跑出,端得是行蹤不定,出其不意。”
“哦,那物可是伸縮自如,通體泥色,取之燒來,瑟香裡許?”
“先生真乃神人也,正是如此!”
“哈哈哈哈……”常惠封大笑道:“這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哈哈哈哈……那敢問荊賢弟,可曾知道那骨中花?”
“骨中花?常道長說的可是那種生在枯骨之上,以腐肉精血滋養,時常還會散發氣味,誘食飛蟲的一種奇花?”
“哈哈哈哈……哈哈哈!”常惠封笑得開懷,陸放也是一旁附和,直把荊從算笑得莫名其妙。
“正是啊,師弟,太好了!”
“是啊師兄,真是想不到啊!”
“兩位先生,不知是……”看得兩人正自開懷,荊從算也不怎麼好意思打擾。
“荊兄有所不知,我師兄弟二人為尋此物,幾近尋遍九州,卻沒曾想到它們一直都在芒碭山中。”
“師兄,切勿高興得太早,還不知這兩物在荊兄族中是否易得。”
“也是,荊賢弟,我二人為了此物費盡千辛萬苦之力,終是得償所願,還不知貴族是否願意割愛。”
“荊兄弟,那藥材我們也不會全要,只需要拿一部分就好。”
“對啊,對啊,是啊荊賢弟!”
面對兩人的熱情,荊從算也假裝不知道實情一樣,說道:“二位先生救命大恩,在下還不知以何為報呢,區區兩味靈藥,待我回到族中,自然雙手奉來!”
“哈哈,那好,師弟咱們馬上出發吧!”常惠封高興得手舞足蹈,正欲牽馬上路,陸放卻攔住了他。
“師兄莫急。”
“如何不急,尋訪五年不得所償,今日定要行他個八百里!”
“師兄,且聽我說,咱倆可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辦哩!”
“還有何事能比得上此?”
“丹方尚差丹法啊。”
“呃……這……”聽聞此話,常惠封猶如被冷水澆頭,瞬間就冷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