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墮姬那清澈的眼神,惠子本想解釋,可話要說出口的時候卻又沉默了。
沒有別的理由,她只是忽然覺得,以墮姬這單純直白猶如小孩子的思維,這孩子很可能都聽不懂她想向她解釋的這些道理……
想到這裡,惠子站起身,帶著墮姬離開房間,她決定去找一位空閒的藝伎,將這個難題丟給對方。
這些從小在遊郭長大的姑娘,或許能更好地將這其中的門道向墮姬解釋清楚。
碰巧的是,兩人才剛來到走廊,就正好碰上了隔壁房間裡那位剛把客人送走的藝伎。
“啊啦~是童磨先生的妹妹啊~”
一看到墮姬,這位藝伎便笑吟吟地迎了上來。
“嗯?嗯!沒錯!是妹妹!”
對於這位藝伎的熱情,墮姬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用力點頭。
之前妓夫太郎已經耐心囑咐過她,她現在在外面的身份是童磨大人的妹妹,可千萬不能忘了。
並沒有太在意墮姬這一瞬間的愣神,藝伎面帶笑意,將目光落在了墮姬的臉上。
“看這雪白的頭髮和漂亮的臉蛋,墮姬妹妹果然是童磨先生的妹妹呢~真漂亮~”
旁邊的惠子一下就聽出,藝伎這番話明面上是在誇墮姬,暗地裡其實也把童磨給誇了一頓。
這也正常,畢竟極樂屋的這些藝伎都是靠童磨出賣澀相挖來的,她們會對童磨抱有某種幻想,並試圖透過和墮姬這位“妹妹”打好關係以此來接近童磨,都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雖然在童磨眼中,她們都只有兩種身份,一個是暫時的員工,另一個就是等待著被他吃的儲備糧。
當然,至少在極樂屋停止營業之前,童磨應該都不至於會對這些藝伎出手就是了……
“那是當然!我從小就很漂亮!哥哥他一直都這麼誇我!”
墮姬自然聽不出藝伎話中真正的含義,面對藝伎的誇讚,她雙手叉腰,昂起下巴,語氣相當得意。
當然,她這裡的哥哥又是指妓夫太郎了。
“哇~好可愛好可愛~墮姬妹妹要吃糖嗎?”
藝伎繼續誇讚吹捧,還變魔術似的在手心裡變出一顆糖,笑著遞給了墮姬。
糖在這個時代可是稀罕物,尤其是在遊郭這種不是酒就是色的地方,那更是少見。
惠子估摸著,這顆糖應該是剛才那位客人臨走時送給她的。
竟然捨得用這麼稀罕的東西來和小姑娘套近乎,看來這位藝伎是真的很想進步。
只可惜,墮姬是鬼。
看著藝伎手心裡的那顆糖,墮姬只是搖頭。
“不用了!我現在不餓!而且我也不吃糖的!”
“嗯嗯!好棒好棒~已經是不愛吃糖的大姑娘了呢~”
面對墮姬的果斷拒絕,藝伎絲毫不顯尷尬,她順勢就做出了誇讚,說話間,還伸手輕輕摸了摸墮姬的頭。
至於墮姬,她早已在這一聲聲的“好棒”中迷失了自我,甚至開始享受起了藝伎的摸頭。
真不愧是在遊郭里長大的女人啊……
一眼就看穿了墮姬孩童心智的本質,還精準地看人下菜,幾句話下去就把這孩子給哄得不要不要的。
在人際交往方面這些藝伎確實厲害,只是你們這樣,真的能教得好墮姬,而不是把這孩子給徹底捧成大笨蛋嗎……
看著面前這相處融洽的場景,惠子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惠子自認為她還算是個比較有責任心的人,既然是已經答應了的事,那多少還是會負責一些的。
雖然之前她有想過把教導墮姬這件事丟給這些藝伎們,但現在看來,這件事情果然還是得靠她自己來才行。
極樂屋裡那些整天想著怎麼和童磨發生進一步關係的藝伎們,頂多只能打打輔助……
“童磨。”
想到這裡,惠子走到極樂屋門口,出聲喊了還在揮著那條小手帕努力攬客的童磨。
“嗯?”
回頭看著惠子,童磨眼中頓時亮起了一絲名為感動的光彩。
“惠子小姐你怎麼出來了,難道是來幫我一起攬客的嗎?
嗚~太好了~我就知道惠子小姐你肯定不會……”
“給錢。”
完全沒有理會他這堆廢話,惠子只是面無表情地向他伸出了手。
“欸?惠子小姐竟然也有需要用到錢的地方嗎?”
臉上的表情瞬間收斂,童磨疑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