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惠子現在究竟在做些什麼?莫非已經開始著手將墮姬往花魁的方向上培養了嗎?
出於想看一眼惠子的這個樸實無華的理由,無慘接入了童磨的視野。
正是在這淡淡的好奇中,他的腦海中先是一陣極短的漆黑模糊,隨後,童磨眼睛所看到的實時畫面便傳了過來。
黑夜下,無慘只看到童磨將一個錢袋子遞給惠子,然後就一直在四處張望。
透過童磨眼睛傳送過來的畫面裡,到處都充斥著深紅色的燈籠光暈。
很明顯,二鬼此刻正身處遊郭之中,在他們周遭,遊女屋前那深紅的燈籠光暈如水般肆意流淌,又好似煙霧無處不在。
它們深深浸染了吉原遊郭這密集建築群裡的每一個角落,在這片與外界隔絕的狹小世界中,渲染出了遊郭那獨有的,充滿魅惑與縱慾的墮落氛圍。
對於這副畫面,無慘內心毫無觸感。
身為一個心思純粹的男人,無慘對人類這種墮落又沒有絲毫意義的縱慾享受毫無興趣,他甚至還有點厭惡。
雖說如此,但無慘並不反對惠子和童磨在遊郭培養花魁搞遊女屋這件事,甚至還有些讚賞。
畢竟遊郭這地方人流量極大,上至權貴,下到平民,什麼亂七八糟的人都有,在這裡打造出一個惡鬼的據點,也方便從這些人類口中打聽藍色彼岸花的情報。
真不愧是惠子,總是能在各方面讓他省心。
忍不住在心裡又把惠子誇了一遍,無慘忽然覺得有些奇怪。
因為從剛才開始,童磨的目光就一直在四處張望,像是在觀察周圍的情況,又像是在小心警戒著什麼。
所以這傢伙到底在看個什麼東西?
就在無慘的疑惑中,童磨忽然鼓掌,然後又突然轉頭看向了身旁的惠子。
下一瞬,無慘瞳孔劇烈顫抖,整個人差點就裂開了!
只見在童磨的視野中,就這麼幾秒鐘的時間,原本應該站在他身旁的惠子就不見了,轉而變成了一位和惠子面容極為相似的男子。
男子正板著臉,目光好似是在看著童磨,又好似是在透過童磨的雙眼看著他。
是他?!
僅這一瞬間的對視,恐懼便如潮水湧來,沒有任何的思考與猶豫,渾身顫抖的無慘立刻切斷了畫面。
僅是這匆匆一眼,無慘便認出了童磨視野中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
是他,絕對是他!
哪怕已經時隔兩百多年,可無慘仍深深記得這個男人的容貌,無法忘卻。
只因這是曾在那個夜晚,帶給他深刻記憶,讓他終生難忘的……那個男人。
幾乎是在看到男人那張臉的同時,無慘的腦海中,便隨之響起了那彷彿烙印在他靈魂深處的聲音。
【你把生命當成什麼了?!】
視野突然有些模糊,隨著這一聲無慘想忘都不敢忘的質問,他的意識好似又回到了兩百多年前那個讓他們雙方都有些猝不及防的夜晚,回到了那次讓他們猝不及防的相遇。
全身的細胞都在這一刻顫抖。
黑夜下,無慘好似又看到了那個外表上平平無奇,實則猶如怪物一般恐怖的男人是如何以他都看不清的極速反覆揮刀,把自己的身體切成一塊又一塊。
繼國緣一?!
而隨這恐怖回憶一起湧來的,是無慘內心那歇斯底里的咆哮。
你怎麼還活著?!
你連你妹妹都殺?!
“無慘……大人?”
棋盤對面,完全不知道無慘剛剛看到了什麼的黑死牟看著那顆被無慘突然扔出去的棋子,發出了疑惑的聲音。
剛才那一瞬間,擁有通透世界的黑死牟清楚地看見了無慘體內的變化,心臟緊縮到極致,血液的流動幾乎停止,肌肉與骨骼也都產生了強烈的顫慄……
無慘大人……這是在恐懼?
終於被黑死牟的聲音喚回了一絲意識,無慘坐在棋盤邊,雖然臉上毫無變化,但內心其實已經慌得不行了。
完了,那個男人還活著……
這怎麼可能?!
都兩百多年過去了!人類怎麼可能活這麼久?!
難道是轉世?
這個怪物竟然轉世了?
想到這點,無慘委屈得都快哭了。
兩百多年前砍我一次還不夠,都轉世投胎了你特喵的還要來砍我?!
做人怎麼可以這個樣子?!